穆青离开后许久,穆安道都没有起身。
他闭上了眼睛,年纪大了以后总是会及其许多以前的事情,尤其最近,他总会梦到自己小妹,那个温柔和善的丫头追在自己身后说说笑笑,但最终都会变成一个消瘦苍白再也不会说笑的死人。
自己当初究竟是不是做错了穆安道这么问着自己,可是最终还是不得而知。
他站了起来,有些恍惚的扶了一下桌子才算是稳住身形,回身走到了床边坐下。
细细的抽泣声回响在牢房里,唐氏还躺在那里,似乎睡熟,可是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在穆安道的耳畔“我当初不应该把他哄出去对不对如今他得了势,哪里有我们的好处。”
穆安道想要开口安慰,毕竟他的夫人跟随他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可是他张了张嘴吧,什么都说不出来,伸出去想要安抚的手也颓然落下。
唐氏爱他,却逼着小妹走了最后一步。唐氏护他,却瞒着他把穆青轰出了穆府。
他们做错了的事情何止是这么一点当初自己的小妹渴望的望着窗外,那个白衣男人的时候,自己就该拦下她的。
终究,都是冤孽。
穆青让安奴把装了小块信纸的竹筒拴在鸽子腿上放飞,他自己则是坐在内室,闭着眼睛一言不。
安奴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头漆黑一片,倒是把安奴吓了一跳。他拿了个蜡烛点燃,举着烛台,就看到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的穆青。
安奴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声唤道“主子”
穆青微微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向安奴,而是眼睛聚焦在眼前的木牌上“安奴,你说母亲会为我骄傲吗”
安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穆烟的牌位。枣红色的木牌立在那里,表面已经光滑显然已经被无数次抚摸。
“或许她会骄傲的,我得了小三元,又得了大三元,现在位居四品,又成了天子近臣,未来如果没有意外绝对是一片光明。”穆青弯起嘴角,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但我有时候也想着,若是没有认识李谦宇,也没见过帝王家,就呆在穆府躲避了钱氏,努力博出个名头,恐怕她才是最开心的。”
安奴并不知道许多事情,可是与穆青相处已久,他早就清楚了什么时候需要安静,什么时候需要宽慰。
此刻,安奴就闭了嘴把没有说话,只是把烛台放下,而后走到穆青身后用柔软的手指轻轻地摁压着男人的太阳穴。
穆青放松一般的松弛了肩膀,眼睛看向了牌位,声音呢喃,似乎在说服别人,也在说服自己“穆家人,终究我能帮她的也只有这些了。”
“主子,夜深了,睡吧。”安奴轻声说道。
“王爷可回来了”穆青问了一句。
安奴点点头,而后觉穆青并看不到他的动作,便道“回来了的,自晌午回来后就一直呆在后院练武,现在怕是已经歇息了。”
穆青扯扯嘴角,伸手拍了拍安奴的手腕,在安奴放下手之后方才起身“李兄怕是没有安歇呢,我是该去瞧瞧他,有些话恐怕也要说清楚才好。”
安奴有些担忧,毕竟穆青瞧上去可不是那么心情舒畅。少年人跑到了门后拿了斗篷披在穆青身上“主子,可要平顺些。”
穆青笑着点点头“你家主子我知道的,我是万万不会惹了他的怒气,”穆青声音顿了顿,“至少在我得手前不会。”
得手得什么手
安奴想不明白,没来得及问,穆青就已经打开了门,把身影淹没在了茫茫夜色之中。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