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厥叹了口气:“唉,他们过的苦,一见到我就哭。
先生你是没见到。
脸上满是刀疤的汉子见到我哭的有多惨。”
“说什么朝廷没有忘记他们,什么未来国君来看他们了。
就算熬死在这西域,这一辈子也是值得的。
死的时候眼睛闭的紧紧的。”
李厥忽然仰头望着湛蓝的天道:
“其实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说一些好听的场面话。
给不了任何承诺。
我连“太子教”都发不出去。”
见李厥能讲出这些,颜白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一路从繁华的长安开始。
见到了贫苦,也见到了民不聊生。
见到了长安人的知书达理,也见识了西域的丛林法则。
这一切虽然都发生在不知不觉间,但一定会在某个不经意间蹦出来。
等李厥成为太子开始思考和回味。
那就是他蜕变的开始。
教育总是有滞后性的。
颜白夸赞的朝着李厥竖起了大拇指。
李厥一见先生夸赞就乐的嘴巴张的大大的。
他比李承乾舒服多了。
李承乾一辈子都在努力的争取别人的夸赞和认可。
都登基了还没获得多少夸赞。
不是他做的不好,而是多年的内敛、谦逊文化,让大家变得很含蓄。
很少夸赞人。
也就是所谓的中庸。
中庸不是陋习,人贵自知,认识自己是你自己的事情。
不会当面随意表扬或者夸耀别人。
更不会背后去贬低。
不奉承,不谄媚,也不踩低捧高。
这是一种很干净的人际交往。
只不过,这事落在李承乾身上就变了味道。
因为他是太子,都望着他成真龙。
如今的朝堂长孙家还在一直驳斥政令。
这让李承乾始终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颜白扭头看着李厥道:
“知道你皇祖父为什么同意你来西域吧!”
李厥闻言眼睛猛的一亮,重重的点了点头。
原本还有些怀疑,听先生这么一问。
李厥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李厥知道,皇祖父这是要把大唐最精锐,最能打的安西兵交到自己的手里。
一旦自己上位,一纸诏书召回。
这就是肯为自己卖命的从龙之臣。
大唐就能继续再压世家一代人。
“先生教教我!”
听着李厥的小声恳求,颜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