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临一言不,默默听着外公的训话。
沈斯南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着外公唉声连连地走远,沈星临心里叫屈,他也不想出来碍眼,谁让他老人家非得叫他来。
想想还是不进去了,免得真给老头气出个好歹。
脑海中盘旋着那一道红色的身影,沈星临抬步走过去,宴会厅的门关着,隔着几步远,便听到里面人声鼎沸的嘈杂。
门口竖了一块立牌,上书订婚宴三个大字,怪不得这么热闹。
下面一排稍小的艺术字,是两个人名。
沈星临咂摸着其中一个。
忽地想起来,他也认识一个叫荆芥的人。
外公是徽北人,荆芥是那里的特产,每年七八月的时候,老家总会托人捎来一箩筐这东西,他从小吃到大,却始终没能适应那股独特的味道。
所以第一次见到有人叫荆芥这个名字,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么多年第二次见到这个名字,有几分好奇这订婚宴主人的身份。
这时,大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
两人相视一眼,沈星临看着他匆匆离开,说不清为什么,过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
来不及等电梯,荆芥直接走的楼梯。
9楼不算高,但她穿着高跟鞋,走到一半脚疼得不行,念着他们不会想到她会走楼梯,她脱了鞋,正要坐下来歇会儿。
身后的防火门,哐当一声响。
荆芥回头,正看见郝信出现在楼梯间,鞋都顾不得上穿,起身往下跑。
郝信追上来,“荆芥,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荆芥提着裙子,脚不停,边走边说:“你要解释什么?别跟我说里面的人不是你!”
郝信听得一愣,他确实打算这么解释,现在ps技术这么达,各种合成的图片视频,屡见不鲜。
哪知荆芥早识破了他的意图,“人能p,别告诉我声音也能p,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好骗吗?”
血淋淋的证据摆在面前,任他怎么说都瞒不住了,“你听我说,那都是逢场作戏,她上赶子送上来,男人都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但我心里爱的还是你!”
荆芥不气反笑,这个时候还有脸跟她说爱,“你们孩子都有了,你跟我说逢场作戏,你编瞎话至少找个靠谱点的理由,我脸上写着傻子两个字吗?”
郝信抓住她话里的重点,“你怎么知道孩子?”
荆芥听他这么问,不由地慌了下,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漏嘴,视频她只截取了一段,“你自己说过什么心里没数吗?怎么你还想继续骗我!”
好吧,昨天确实提了孩子,他这会儿还有点懵,还以为她不知道孩子的存在,这下更不好办了。
郝信烦躁地扯松领带,想到还有一屋子的客人等他回去交代,否则自己就会是圈子里的笑话。
他看着荆芥,几个大步跨下去,牢牢擒住她的胳膊,被人拽进怀里。
“孩子的事我会解决,你先跟我回去,跟大家说你看错了,不知道是谁搞的恶作剧,然后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你要我干什么都行,好不好?”
脖子沾染上他的气息,荆芥感觉恶心极了,挥动胳膊,极力挣扎,“让我配合你撒谎,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要点脸吧你!你快放开我!我现在就跟你分手!”
然而任她拼劲全力,也无法撼动他分毫,情急之下,荆芥屈腿抬脚,向后猛踹。
郝信大惊失色,松了手,看着跑下楼的女人,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荆芥抓住防火门的把手,正要推开,肩上被人猛地一拉,后背重重地撞到墙上。
郝信钳住她的双臂,咬紧牙根说道:“正是因为要脸,你才必要跟我回去,乖乖听话,别逼我。”
耳边回荡着他阴冷的声音,荆芥心里毛,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但她绝不可能跟他回去!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是朝楼梯间的方向来的。
荆芥心头一喜,正要大声呼叫,却突然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