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启恒有些不以为然,他说道:“猜想与推理本来就分不开。”
“好吧,我还想知道的是,你是如何看中许昭易,并且决定要辅助他的?”谢丛宣说出了最后一个疑惑。
“这你应该有体会啊,丛宣。还记得那天我们看见有很多人围观,上前去正好看见许昭易死抱着周文寻的腿不放,而他直流的眼泪啊,那个痛苦声啊,都震撼到了我,所以我当时就在想,一个男人能把泪水挥到极致,那也是一种无人能及的本事啊!于是我就决定今后要帮助他,辅助他。”
听完郑启恒的话,谢丛宣先是一愣,然后问道:“就这么简单?”
郑启恒毫不犹豫的说道:“就这么简单。”
而正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谢丛宣离门较近,所以他便去打开了宿舍的门,但开门一看,现竟然是周文寻!他认识周文寻,可周文寻并不认识他,但在潜意识中,他忽略了这点,只是开口说道:“是周文寻吧,请进来坐。”
当此话说出口后,谢丛宣立刻感觉到自己出错了,并且还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破绽。他打算补救,可是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搪塞。
站在谢丛宣身后的郑启恒此时说道:“我和丛宣提过你,他知道你的长相,不过你并不认识他,但现在也算认识了。很难想得到,你竟然会直接来我宿舍,不知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眼前生的一切,周文寻显得从容淡定,不露声色。他走进宿舍里,看到的是整齐且干净的内部环境。他随意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谢丛宣很快从刚才慌乱的境况中平静了下来,他很感激的看了看郑启恒,而此时的郑启恒表情很严肃,他面对着周文寻也坐了下来。谢丛宣看了看,又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坐在了郑启恒的旁边。
宿舍内顿时变得安静异常,仿佛如临大敌一般,连空气都要凝结了。郑启恒现在心里最担心的是,周文寻很有可能已经听到了刚才的一切,或者说是一半,还有可能是一小部分,当然最好的情况是什么都没听见,但这需要试探以后才能知道,贸然提问难免会引起周文寻的警惕,所以郑启恒快思考着该如何做。
谢丛宣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觉得周文寻可能听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心想着刚才与郑启恒的对话,再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周文寻,他有了一种茫然的感觉,为什么周文寻走路会没有声音呢?还是说刚才讲话时太投入了,所以没有在意?他本来想说点什么的,可坐在身旁的郑启恒一直没有说话,所以谢丛宣觉得此时最好什么也不做,于是他选择了等待。
周文寻看着二人,觉得他们肯定是在思考着对策,否则不会一直坐着不说话。他从别处打听到了郑启恒的宿舍号,并且在小心翼翼的走近时,却听到了一连串的对话声,于是他靠在门口附近,假装是在等同宿舍的人回来,这样做是为了缓解尴尬,毕竟通道里总会有人经过。他听到的有用信息就是郑启恒选择帮助许昭易,并且很有可能他们已经见过面,或许还达成了某种协议,但至于他们之间讲了些什么,周文寻就无从得知了。
总不能这么一直等待下去,于是郑启恒决定打破这沉寂,他开口说道:“你来找我总有原因吧?怎么一直不说话?”
周文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喜欢姜依溪吧?”
突然听到周文寻如此一问,郑启恒显然是猝不及防,一时语塞,竟然无言与对。坐在旁边的谢丛宣也感到非常惊讶,他觉得周文寻问得是不是太直接了点,但此刻他必须说点什么,于是他说道:“我想这关乎个人隐私,你无权过问吧?而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和姜依溪是恋人?”
一连抛出三个问题,而且直指要害,郑启恒感到这是最高明的回答,而且这既是回答,同时也是问题。他很高心能有谢丛宣这样的朋友帮他解围。
周文寻并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他依旧用着相同的语调说道:“与我们都无关,只是和郑启恒有关,不过你表白被拒绝,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是否会想着宣泄呢?当然有想过!但你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敢有什么实际动作,你只会躲在暗处,想用一些并不高明的举动来证明,你并不比我差,可事实证明你就是个无趣的人。”
“你说什么!”谢丛宣立刻站起来说道,显然他受了周文寻话语的刺激。
郑启恒倒是显得很镇定,他拉住了一旁的谢丛宣,并且示意他坐下来。
等谢丛宣不甘心的坐下后,郑启恒说道:“如果这算是激将法的话,在我看来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你说的这些,我不会接受,自然也不会认可,但出于礼貌,我觉得你不应该说这些话,但这也反过来说明,你其实是忌惮于我的,这样等于是暴露了你内心的胆怯。”
说得好!有力的回击,谢丛宣在心里想着。听到郑启恒的这一番话,他觉得非常痛快!
周文寻此时换了一个坐姿,他看了看谢丛宣,感到此人真的是沉不住气,把自己的不足之处完全展露了出来,他随后说道:“士有三不斗,毋与君子斗名,毋与小人斗利,毋与天地斗巧。”
谢丛宣显然是坐不住了,他又站起来说道:“你今天是故意来找事的吧!”
这时郑启恒对谢丛宣说道:“丛宣,完全没有必要生气,坐下来,咱们心平气和的说话。”而在说完后,他又继续看着周文寻说道:“你说的这句话引自清朝的曾国藩,在那个时代,曾国藩说这样的话自有特指,可现在你说这样的话,不合适,这里既无君子,也无小人,我们也并非士,至少我觉得自己还达不到成为士的标准,我想再重申一遍,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在一旁的谢丛宣也开口说道:“抛开前二者不谈,咱们就说最后一句,何谓不与天地斗巧?”
周文寻没有做出回答,也不打算回答。他站起来说道:“既然不能成为朋友,那也不一定就是敌人。”说完后,他走向宿舍门口,然后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郑启恒与谢丛宣则愣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