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时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终于正经起来,又恢复了那副朗月清风的样子。
“殿下我只见过她一面,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交集。”
姜初月桃花眼如寒潭深渊,带着让人看不透的神色,紧紧盯着他:“看来你是知道,本宫说的是什么。”
听着公主一口一个本宫,晏清时只觉得事情不妙。
原本,他好不容易,让公主放下戒备。
眼看着以后的日子,都是阳光大道,这一下又变成穷途末路了。
“殿下,臣倒情愿自己不知道。”
实在不是他聪明,而是他和德安公主,仅仅只见过一面。
还是在那样一个隆重的场合,有陛下,有皇后娘娘,还有其他的皇子,公主。
而能让她们姐妹反目,还是和自己相关。
这其中的缘由,委实没有几个,他不得不知道。
“父皇封你为状元郎,果真没错。”姜初月似笑非笑地说道,一双眼似乎要直接看到人心里去。
天青色的茶盏,衬得她的手指,瓷白如玉。
明明是清雅至极的画面,可晏清时只感觉到了寒意。
殿下那不辨喜怒的话,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明明揭榜那日,对于他是状元郎一事,殿下也是满心欢喜的。
可这也没过多久,同样的事,在殿下的口中,就变成了讽刺。
“殿下,臣知错。”晏清时站起来,躬身行礼。
他觉得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致歉总是没错的。
“你错哪儿了?”
姜初月这话一出,晏清时语塞,再次不知如何回答。
眼看着公主还没有消气的意思,他只好道:“请殿下责罚。”
“责罚?”姜初月冷哼一声,“你是驸马,本宫可没有资格罚你。”
听见这语气,晏清时总算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而是走到姜初月身边,声音温柔的说道:“殿下,朝里面挪一挪。”
姜初月呆愣当场,下意识问道:“挪哪儿去?”
问完又立刻后悔,想起来自己还生着气。
于是,将脸扭到一边,看窗外彩霞如锦,花落花开,就是不去看他。
看到这一幕,晏清时唇角轻轻勾起,也不管公主挪没挪,就在她身边坐下来。
姜初月面上闪过不自然,强自镇定道:“那么多的空位置,你挤到本宫身边做什么?”
“臣想挨着殿下坐一会儿。”
晏清时偏着脑袋,一双眼定定瞧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他的官帽不知何时去掉的,如墨的青丝从肩膀滑落,有一部分落在姜初月的胳膊上,还有一绺恰好落在她的手心。
痒痒的触感,让她下意识握住手掌,那绺头也被捏在了手中。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姜初月立刻松开手,这才注意到,他竟还穿着官袍。
意识到他担心自己,姜初月内心微暖,心中那股莫名的气,也慢慢消散。
她不由得朝里挪了挪位置,给晏清时腾了一点地方。
“多谢殿下。”
“不……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