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信中告诉张衡远,这江子奕,只是偶然认识的一个朋友,望张阁老施以援手。
信中言明,她不是朝中之人,帮不了江子奕,所以才会求助阁老帮忙。
她写的真挚,再加上有先皇后的恩情在,张衡远也就不好拒绝。
江子奕听到张阁老问话,这才抬起头,他看了一眼屋内伺候的侍女。
张衡远会意,挥手让偏厅内的人出去,并顺手关上门。
室内安静下来,花影在夜色中摇曳,风的声音,不断从院子中传来。
没有其他人后,江子奕才一五一十的,把那日在姜初月面前说过的话,又对着张衡远说了一遍。
随着他的讲述,张衡远没有想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竟然还牵扯到端王。
可细想他又觉得不对,端王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去索要百姓的家财?
江子奕说完,却现上的张阁老一言不,像是陷入沉思。
他不敢将急躁表现出来,也不敢催促,只能安静的等着。
半晌他才听到上的人说了句:“你回去吧,你的事老夫知道了。”
没说帮他,也没说不帮,他张了张口,想在问一问,可看着面前这位朝廷重臣,严肃的面容,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能行过礼后,由管家送出来。
大门缓缓关上,江子奕站在张衡远的府邸前,看着牌匾上的‘张府’两个字,那种在偏厅中,全身不自在的感觉,仿佛还没散去。
门口的石狮子,铜铃一样的眼睛,似乎在瞪着他。
仔细看,那眼中似乎有熊熊火焰在燃烧。
他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几步,步履蹒跚的离去。
这些日子,四处求人,让他面色显得有些憔悴。
夜风吹起他宽大的袍服,竟看着有几分凄凉。
曾经在外面挥金如土的少公子,此刻也终于体会到,世事的艰难。
待江子奕走后,张衡远回到书房,喊了声来人。
一个浑身上下穿着黑衣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朝着他俯身下拜道:“拜见主子,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张衡远把那封信递给他,示意他先看看。
片刻功夫,他快的看完,对张衡远道:“主子是要属下,去查这上面的事?”
张衡远点点头:“重点查查此事是否和端王有关,别忘了搜集证据。”
“是,主子,属下一定不负主子所托。”那人应了一声,消失在夜色中。
张衡远将那张纸,折上放在一张盒子中,并没有烧掉。
他再次拿起桌案上的那块玉佩,翻来覆去看过后,也一同放在了盒子中。
莫名的他脑中想起,今日朝中生的事。
江家、辽东这两件事,都同时指向端王,难道真的和端王有关?
思索半晌,却没有任何头绪。
风越来越大了,前几日还是风和日丽的天气,上巳节一过,就变得狂风大作起来。
张衡远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来到北方几十年了,他还是不能习惯,这种变化多端的天气。
在他的老家南方,很少有这样的天气,春日的风永远都是柔和的,吹在每个人的脸上,痒痒的,带着青草和花的香味。
心中一声长叹,今生他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可以回到家乡去。
光影浮动间,“哗啦啦”的声响不住的传来,站在门外伺候的人,抚摸着自己的手臂,心中也生起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