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棠棠是他们的底线!
而君司礼的态度却让沈漾觉得无比可笑,把她眼角膜都掘了,现在还得她道歉?
凭什么?
君棠月配吗?
现在想来,她真可笑。
也真愚蠢!
她太渴望亲情,以至于亲手将自已葬送在君家。
沈漾嘲弄一笑:“不,我凭什么道歉?”
“是她该死!”
一句话,让君司礼眉头紧锁,对沈漾的表现再次大失所望:“你简直……冥顽不灵!”
君棠月见此,趁热打铁,用满是勒痕的手拉住君司礼,小心翼翼地关心道:
“二哥别生姐姐的气,你的腿伤还没好彻底,不宜动怒的……”
提及腿伤,君司礼看向君棠月的眼神更柔了几分,多亏了棠月,他才能重新站起来!
棠棠温柔善良,沈漾却如此欺负她,甚至想杀她。
他刚刚竟想原谅沈漾,实在该死!
因此,对君棠月也越发愧疚,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还是棠棠最懂事。”
“爸,姐姐既然接受不了,我这就让二哥把眼角膜还给姐姐吧?”
见二哥态度倒戈,君棠月孱弱地捂着脖子,嗓音沙哑,却展露无辜纯良与倔犟。
“棠棠乖,咱就不还!”
“沈漾既然不听话,便让她继续瞎着。”
君父扫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沈漾,眼中升起厌恶嫌弃,云淡风轻道。
二十年前,他带这对双胞胎出门遇见过一个算命先生,那人便说这对姐妹,姐姐是个小灾星,而妹妹是旺家门的小福星。
沈漾三岁那年走丢,君棠月却自已走了回来,便更确定了他的猜想。
小灾星是天生享不了富贵的命!
“都怪你爷爷,非要把她接回来,死了也要在遗嘱里给她留20?份,她也配?”
君父骂骂咧咧,转而又对沈漾温声哄道:
“沈漾,这里是股份转让协议,你签了它,爸爸就想办法提前保释你出去!”
沈漾冷笑,五年前她眼瞎心盲为君家顶罪入狱,现在想出狱却成了他们胁迫自已的筹码。
失望太多次,这句话她早就不信了……
突然,一声巨响划破夜空。
雷声轰鸣,一道雷顺着引雷针劈下来,点燃了君棠月早就撒在监狱四周的汽油……“怎么着火了!”
“快保护棠棠……”
父母和五个哥哥纷纷护着娇弱的君棠月往外跑。
危急关头,跟从前一样,压根没人记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沈漾……身边杂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远,热浪翻涌。
沈漾拼命想往外爬,却发现君棠月根本没有解开她脚上的锁链。
她故意让她等死!
大火弥漫,沈漾嗓音沙哑如诅咒:“君家,君棠月……若有来世,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最终,孱弱狼狈的身子没入火海。
烧焦、化灰!
死后,沈漾的魂魄怨气未散,一直被锁在监狱废墟里。
大火过去,君家没有一个人来找过她。
而她却看到曾被她残忍抛弃的残疾前夫跌落轮椅,匍匐在灰烬中翻找了七天七夜,只为拾起一捧属于她的骨灰……第八天,男人早已浑身褴褛如乞丐,小心翼翼地捧起锁链旁她的骨灰。
向来高傲矜贵的他好似瞬间被击溃了脊梁,浑身颤抖,伸手覆上那寸寸焦灰……贺景洲嗓音低沉嘶哑,语气缱绻无尽温柔,魔怔又执迷:“漾漾,不怕了,我来带你回家。”
三个月后,君家突然遭遇前所未有的经济打击。
君棠月无故失踪,再被找到时,被打断手脚,诡异地被人摘走了眼睛……紧接着,君家五位天之骄子全部无故死亡,君家从此在帝都彻底消失。
一个安静的午后,沈漾照常飘在他身边陪伴,只见贺景洲遣散了庄园所有佣人,抱着骨灰坛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贺景洲低眸,温柔的吻落在骨灰坛边缘:“吾妻漾漾,这次,该你带我回家了……”
紧接着,一道冲天火光吞噬了庄园,也吞噬了沈漾悲痛欲绝的尖叫:
“贺景洲!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