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空落胡蔚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毫无疑问,这一次他算是把自己的郁闷全发泄了,也斥责的齐霁没半分脸面。可逐步平静下来,压抑与愤怒释放出去,心却空了。酷似他晃晃悠悠找不到目标时的那份空落。
温屿铭也被彻底搅和了进来,局外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局内人。胡蔚也不好再以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为借口回避什么,只得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乎意料的,温屿铭并有预期中的偏袒他,或是借机诋毁一下齐霁,亦或对他产生什么动作,反而,他说,胡蔚相对的你也不要太苛刻,站在他的立场,他的反应是这样不难理解,并,他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你,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他放不开。
胡蔚为自己辩驳了很多,甚至问温屿铭如果他是齐霁他会不会在乎,温屿铭坦言不会,但后半句补充很气人——我是多大的人他是多大的人,我是什么样的阅历他是什么样的阅历。
人与人,要的不同。
归根结底,就是如此。
你的性格、思考方式、生活背景,决定了你对待事物的态度。
胡蔚很清楚齐霁与自己千差万别的生活方式与生活体验,他也清楚他与他个性想法上的不尽相同。只是……
胡蔚就是钻在这么一个问题里出不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心平气和的给我一点儿希望的试着去相信我哪怕一点点。
是,虽然我抵制住了诱惑,但过程中必然有所摇摆。那个过程仍能将我引向歧途。并,看在你齐霁眼中,这就是个对过去的重现。
以此,胡蔚也宽容的想,齐霁知道他的事儿并不是这几天,他也闹过脾气,跟他不对付过,可最终还是一个字儿未提,那时候,齐霁是想就这么过下去的,对不对?这是不是一种信任?
你不能否认。
人要为过去承担责任,胡蔚不惧怕担起这个责任,只是,这责任重的让他有些难以承受了。他,也想逃避了。
洗心革面,浪子回头,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即便你渴望改变,周遭的旁人甚至你最亲近的人都难以对你付出信任感。
那,还要不要改变?
睁眼看看现在所置身于的这个华丽的世界,胡蔚竟在一瞬间对自己产生了动摇。若做不成好人,不妨继续当个坏人。可难就难在你竟然将自己摆在了一个中间地带。为过去所煎熬为现在所……
“唇彩先别补了,我想去抽颗烟。”胡蔚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化妆师笑了笑,踱步走出了影棚。
过道里空空如也,因为时间也已晚的缘故,人也看不到半个。胡蔚点了烟,蹓蹓跶跶的继续往前走,走到窗边,推开窗,冷风扑面而来。19层的高度,下面的车辆都像蚂蚁,庸庸碌碌不知道忙着往哪里去。灯光是这个城市夜晚的装饰,它廉价又美丽,冷艳又妖娆。
胡蔚忽然很想听听鸟叫,可这个点儿,怎么可能有半只鸟?
记忆中的鸟叫非常的好听,而且随处都可以听见。胡蔚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些声音都逐步消失了。可惜吗?可惜。但即便你可以去买只鸟来听,他想那滋味一定也是大打折扣的。
凡事,不能刻意。
就好像他从不刻意的去想念齐霁,所以想到的时候,内心总有一种幽暗的疼。
“这是哪位美人儿啊。”
恍惚而至的声音惊扰了胡蔚的宁静,他叼着只剩小半截的烟回头,吴凡那张熟悉的脸就这么映入他的瞳孔之内。
“你……怎么出现了?”胡蔚拿下烟,挑了挑眉。
“这话该我问你吧?上次之后打听了一下听说你在可洛干橱窗设计?这会儿怎么出现在棚里了?”吴凡笑。
胡蔚不屑,“讨生活呗。”
“不误入歧途了?”吴凡的大手捏住了胡蔚的下巴,“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从以前开始你就多愁善感。”
“这叫思考,可惜你人高马大就脑仁小了。”胡蔚呵呵的笑,嘴里那口浓重的烟拜访了吴凡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吴凡并不在意,捋了捋胡蔚的长发,唇压了下去。倒是那狠狠的一咬让他皱了眉头,“你怎么这么野?”
“我有多野你还领教的少吗?”胡蔚推开了吴凡,将燃烧着的烟蒂扔在了地上,伸脚碾灭。
“我就说你有意思吧,要不怎么床伴一来二去的我谁也不大在意倒是时常想起你。”
“我们的超模唉,快别把心思放故人身上了,及时行乐吧。”胡蔚说着转身往棚那边走。
“几点完?”吴凡跟在他身后。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