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充忽然仰起头来,瞥了一眼乔小平面前的纸。
乔小平立刻站直身子把纸笔拿在手里,以防这人又突然关窗户,夹到她的手。
陈世充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恶劣地笑了笑,道,“跑什么?我又不吃人,”随即把自己的砚台往窗边推了推,“用我的吧,反正迟早要扔。”
一般大家都想在上课时多写些,课下就能少写点。
但陈世充向来是能拖到二刻,绝不在一刻写。
乔小平一脸狐疑,看看他,再看看他砚台里的墨,小心翼翼地上前,伸出毛笔飞快地蘸了蘸,度太快,墨汁不小心甩在了陈世充面前的纸上。
“我好不容易写好的,你赔我一张,”陈世充立刻道。
“?”乔小平没想到自己同一个坑栽两次,“你你,你那纸上只写了两个字,啊不,只有一个半字。”
“那我不管,反正你得赔我一张,”陈世充继续耍无赖道,“还得是写满字的。”
说着,他拿出一张空白纸递给乔小平,“写吧!”
乔小平倒是无所谓,不过一张字而已,平常她没事了也会练字,如今有现成的机会,她二话不说就开写。
马夫子一回头,见到乔小平在窗台上静静写字,肚子里积攒的郁气消散了不少,随即提醒自己,都是小孩子,谁还能不犯个错呀?不能因为自己对孩子期望太高,对她犯的错就难以容忍了。
乔小平刚刚写完一张,就听到马夫子说,“乔小平,知错了吗?”
她知道,这是夫子给她台阶下呢!
“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进来吧!”
陈世充拿过乔小平写满字的那张纸,叫嚣道,“夫子,她犯错了怎么不罚她抄书?”
乔小平简直难以置信,一个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刘于铭和陈世胜不知道原因,但也跟着起哄,让夫子罚她抄书。
马夫子不是个会被舆论裹挟的人,他冷冷道,“用你们教我怎么管学生吗?要不这夫子给你们仨来当?”
三人被打压下去,乔小平低着头默默回到座位。
到了下午,礼数课,顾名思义,教学生们各种礼数。
比如饭怎么吃,话怎么说,坐怎么坐等等,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东西。
夫子在前面演示讲解,乔小平听的很认真,时不时在手札上写写记记。
到了自由练习的时候,学生们放松下来,彼此说说笑笑任夫子也不计较,踱着步子在屋里穿梭巡视,时不时纠正一下学生的小错误。
忽然,监院宋直奉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把任夫子叫出去窃窃私语了一阵。
“怎么了呀?”金玲敏好奇道。
“不知道,许是找夫子有事吧!”
乔小平这打听不出来,金玲敏又转头问自家兄长,“哥,那是谁啊?”
“宋监院。”
“监院?监院找咱们夫子干啥?”金玲敏愈好奇了,“还带着好几个人,气势汹汹的。”
“也许是来抓偷偷往书院里带鸡腿的人,”金广鹄道。
金玲敏今天中午给小平带了个鸡腿。
“哼,”金玲敏狠狠地斜他一眼,不再理会。
没一会儿,任夫子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高声道,“肃静,坐好。”
众人立刻端端正正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