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着急看,不是去红风剧院看过电影么。”
“我妹特想看。”
秋芳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篦好了头,就去汤家要书。大老汤老婆的妈在家。她被接来带幼民。她说为民不在家。大老汤两口子也不在。
秋芳转回来,跟家丽说了情况。家丽急得直接转,喃喃自语,“怎么还不回来”秋芳问“从哪回来他昨天也出去了他到底是哪一派我到现在搞不清楚,不过我想,这人不至于脑子那么糊涂加入炮轰派”
巷子口出来一阵哀乐。吹拉弹唱。
“完了”家丽心痛得顿足。
“怎么就完了”
“他死了。”
“谁”秋芳连忙跑去巷子口看,原来是七巷的大老吴升天作古。“是大老吴。”秋芳跟家丽说。
哦家丽的悲伤收起了一点,只说吴爷爷是个好人。
大老汤匆匆从两个女孩眼前过。
家丽连忙缩回去。秋芳叫声汤叔叔好。大老汤没空理她,旋风一般进家门,一会又出来,匆匆走了。
“到底怎么了”秋芳嘀咕,“慌慌张张的。”
家丽这才按捺不住,“为民受伤了。”
“啊”秋芳惊讶,“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听说”家丽撒了个谎,“昨天场面混乱极了,我听说为民被人”
“被人怎么了”秋芳激动。
“被人打了一闷棍”家丽省去前因后果,“现在可能在医院。”秋芳立即说要去看看为民。两个人找邻居借了一辆自行车,家丽带秋芳,风驰电掣往矿三院去。
到病房。汤婆子坐在里头,背朝门。床周围站着几个男生。有山芋干、胖孩,都是铁哥儿们。家丽犹豫,不愿进去,秋芳拉她一起进。家丽咬咬呀,进就进。大不了都认了。
为民醒了。睁着眼睛。见家丽,突然一阵作呕。汤婆子连忙去叫大夫。一会,护士来查看一下,说是脑震荡的正常反应,会持续一段时间。秋芳跟汤婆子打招呼,说来看看为民。家丽不说话。
为民朝家里眨了一下眼。何家丽的心扑腾,起了又沉。
看样子没事。
汤婆子没空理会来客,恨恨道“这到底谁下那么大的死手,查出来必须严办我提个菜刀过去,我命不要了也要跟这人拼命”四周皆咋舌。汤婆子向来有股狠劲。为民反倒要劝他妈“妈,没那么严重,就是个意外,不小心撞到铁栏杆上了。”
“那也是有人预谋”汤婆子不信,“我跟你说以后不许你出去跟人胡混支持这个炮轰那个,有什么用啊,你没听到全医院都在议论,矿上今天都停产了,造成重大经济损失,这事闹大了,谁都包不住。”
为民道“妈,我想吃口小米粥,带糖醋蒜的。”口气温柔。
汤婆子的火瞬间消了一些。政治斗争再严峻,局势再怎么如火如荼,也不能耽误她儿子这口饭。“还知道吃。”汤婆子微嗔,“家里哪有糖蒜。”
活着真好。
一进门家丽就找老太太要糖醋蒜,说想吃。
“这会子找它干吗”老太太在洗衣服,“锅屋的西瓜坛里看看还有没有几头。”
一去看,还有四头。家里找了个茶缸子,把蒜装进去,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老太太喊“不在家吃饭”
家丽应付道“我吃这个行了”她还要赶路。
午后,太阳晒进来,病房里只有为民一个人。家丽端着缸子进去。为民意外,立刻要撑着坐起来。
“别动”家丽的口气像在命令阶级敌人,缴枪不杀。
为民果然不再动。
家丽放下搪瓷缸子,四处找筷子。床头的小矮柜上有为民的饭盒,上面有双筷子。为民要起来,自己动手。
“让你别动,我来弄,现在我的厨艺,高着呢。”家丽不忘自我吹嘘。不过吃头糖醋蒜。
夹起来,送到为民嘴跟前。
为民惊讶,“哈,糖醋蒜”嫌弃脸。
“不是你说要吃糖蒜的么”
“我就是那么一说。”
“不行,吃。”家丽霸道。为民顺从,吃吃,剥一下皮总行吧。家丽帮忙剥了皮。“味道还不错。”为民笑呵呵地,很满足。
秋芳端着饭盒来到病房门口,一抬头,看到家丽正在喂为民,也是糖蒜。她慌忙退了出来。打开饭盒,两头糖蒜躺在里头。秋芳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