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岁祺早已领人离开,室内的沉默不知维持了多久,这时又有负责传讯的弟子过来。传讯弟子甫一进屋,就敏锐察觉屋内气氛不对。他有那么一瞬犹豫不决,在门口驻足片刻。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领命而来,进屋行过一礼,才迫声道:“宫主,新的讯息传来了。”
“大师兄等人已经赶去,可怪就怪在,那帮魔修此次毫不恋战,一见援兵到来,便要拍拍屁股走人,纯像溜着我们玩。”
“然后是那特殊的暗灵根魔修乌罪,他说,这次不过是个挑衅,他们遵循魔神咎通的意志,势要一点点铲平浔州州域。”
又是挑衅?季鸣霄眸光一闪,待拂平了思绪,他问:“城内人手损伤如何?”
耳畔听了这句问询,林宇生猛然转了头看传讯弟子,像是迫切至极,等他的答话。
传讯弟子不明就里,瞥了他一眼,这才继续道:“魔修此行来势汹汹,以乌罪打头阵探路,一众魔修紧跟袭城,负责城城防的水月门与江雨门率先与其交战。”
“此次魔修总数几乎与平城一战持平,以人海战术,率先杀了两门派一个措手不及。随后,驻城的浔渊宫弟子分散两队进行支援,一队往城内传送阵,一队往城城防。”
“城防处战况逐渐稳定,人手损失先多后少。而传送阵处,乌罪战力极其悍猛,势不可挡,短时间内就将封禁阵法打破,改变束手就擒的局面,甫一脱出便强力反扑,借助自身独特能力,疯狂隐匿偷袭,造成正修人手死伤无数。”
“所幸入夜后百姓多在房屋休憩,死者人数合起来约摸二百左右,伤者人数暂不确定。现在,大师兄等人正在城做后续处理工作……”
“等等!”
传讯弟子的话音突兀被一声呼喊打断。他疑惑不解,顿了话头,总归还是转头往声源看去。
“那……”林宇生面上似是期许,又似是拒绝地纠结问出口,“死者名单可有整合?”
传讯弟子摇了摇头:“城方面尚未来得及整合。”
林宇生抿紧唇线,一言不,转身大步出了屋子。
既是战事终了,林宇生想去便去罢。
屋内两人心下清明,易晗峥垂眸低站于一旁,并未再制止他。
传讯弟子却是不明所以的,眼神来回看了看屋内仅余的两人。
季鸣霄亦由着林宇生出了屋,指尖轻叩一下桌面:“继续说。”
“是,回宫主的话。”传讯弟子从疑惑中回神,“经此一战,大师兄等人认为,对付乌罪不可差遣过多人手。”
“乌罪破除封禁阵法后,依靠隐匿藏于黑暗之中,人越多,越有利于他挥能力、搅合得全场一片混乱。最终,正修寻他不得,反倒于无知无觉中被他下了杀手……”
过了些时候,传讯弟子将消息讲清,行礼退出屋子。
屋内寂静片刻,易晗峥率先打破沉默:“乌罪早先拉拢的势力,八成不止彤州城赌坊,不然这次的袭击,魔修人数对不上。”
“是这样。”季鸣霄瞥他一眼,见他面色如常,至于实际如何,季鸣霄也不想猜测。
收回视线后,季鸣霄道:“在乌罪和彤州城赌坊事后,各州早已四处搜查咎通及其余魔修窝藏点,可惜一无所获。”
易晗峥道:“咎通此次并未现身,也不知是不是还在老巢里昏睡。”
“他不可能醒着。”季鸣霄笃定道,“咎通成魔的代价是弑杀,以他的杀性,他不可能不亲自前往城。”
易晗峥大致数了数日子,思忖道:“距离伏魔塔倒塌应是十五日左右,咎通竟还未缓过神……由此可见,魔神的心魔对本体干扰实是严重至极。”
沉默片刻,季鸣霄道:“这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不错,”易晗峥道,“好就好在他没法天天来搅合,坏就坏在他缓过来后的反扑定是相当强力。”
“关键在于,我们并不明晰咎通的藏身之处到底在何处,从乌罪等人亦是完全循不到踪迹,否则趁着咎通沉睡,直接瓮中捉鳖倒是轻松至极。”
季鸣霄道:“此事各州还在细查,不过,咎通身为魔神,手段然,找不到的可能性极大。”
“着急不来。”易晗峥想了一会,才道,“还有一个问题,乌罪的挑衅……大人怎么想?”
季鸣霄语气沉重道:“乌罪时隔十五日突然挑衅,我不觉得仅是为了召集魔修和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