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贺境时冷不丁被逗笑。
宋宜禾也弯弯眼:“可我连许志国那样的地狱都接受,何况这些呢。”
这话没说完,但彼此却都对剩下的后半截内容心知肚明。
于是贺境时也没再犹豫,将贺帆给的那份资料,以及自己找到那名医生与其他人证的情况简单说明:“我打算在唐家北郊工程庭审结束后另行起诉。”
“目前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我们、还有贺帆。”贺境时微顿,“唐瑾最近因为唐家顾不上这些。”
宋宜禾轻轻应了一声。
这反应实在是淡,可她的确做不出其他回应。记忆里,母亲两个字起初属于别人,后来又属于自己幻想中的虚影。
无论结果,母亲死亡的事实难以改变。
宋宜禾很少回头看,坚毅果敢。
当她清楚有些事已成定局,就算翻盘也无法改变现状,虽然仍旧会去做,可却不会再因为确定的结局而伤神。
比如身世,比如知道母亲身故跟唐瑾有关后,打在宋星瑶脸上的巴掌。
既然逝者已逝,生者做完该做的。
便只剩下好好活着。
缓缓吐出一口气。
宋宜禾偏头亲了亲贺境时,低声说:“谢谢。”
-
隔周周四。
转眼迎来拐卖案二审,但最终结果与一审相同。犯罪人依旧不服,更想要向一级法院申请再审,只是这次请求被当场驳回。
那天江北六院外的阳光极好。
宋宜禾在下班后去看望了施嫚玉,将案子结果在她耳边念完。临走前,又轻飘飘地告知了她,许志国的后半生也都将在牢狱度过的事。
走出病房,她没能看到施嫚玉眼角缓缓淌落的那滴泪。
贺境时在楼下等宋
宜禾。
坐上车,她低头系着安全带。
贺境时在导航仪内输入目的地,播报语音传出,吸引了宋宜禾的注意力。
“不回家吗?”
“路尧他们组了局。”贺境时看向后视镜,打转方向盘,“一起吃个饭,玩会儿咱们八点再回家。”
宋宜禾点点头:“好。”
想到从结婚以后,贺境时少之又少的好友应酬,宋宜禾不清楚这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忍不住问:“你怎么跟其他男人不一样。”
“不一样?”想到什么,贺境时看她一眼,“哪儿不一样。”
宋宜禾没注意到他这反应,自顾自开口:“我听说很多男人结婚以后,新鲜感过去,不仅开始藏私房钱,还为了出去玩骗老婆是应酬。”
闻言,贺境时轻笑:“那咱俩领证这么久,你新鲜感过了吗?”
“新鲜——”这话突然卡顿,宋宜禾眼前闪过前几天,他有家不回非要去江景酒店住的那个晚上,落地窗玻璃的刺骨凉意到现在她都没忘。表情僵硬,她扭头嘀咕,“谁有你会增加新鲜感啊。”
“……”
贺境时没听清,却并不妨碍他接话,瞥向她从上车就低敛着的眉头:“况且我能跟一般男人比吗。”
宋宜禾:“怎么不能?”
“因为我是二班啊。”贺境时优哉游哉道,“我从小都二班,连幼儿园都是小二班。现在结婚,就升成男德班大二班班长了。”
“……”
“我升学的事你不知道吗?”
宋宜禾被弄到无话可说,懒得搭理他,但又莫名翘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