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不由垂下了頭,連拱手行禮,心中不免思慮著自己是否該避讓片刻——自己在這小太監在場時現身,怕是會暴露些什麼。
見玄色身影已立在榻前不遠,姜宴卿淡淡乜過一眼,道:「何事?」
話落下,秦明不敢耽擱,連稟道:「殿下,我們的人沿著護城河翻天覆地搜尋,仍未尋見殷不雪。」
姜宴卿視線終捨得從少女面上移開,又問,「朝中那幾個老東西呢?」
秦明復道:「正吵著嚷著要移東廠之主,眼下已逼到養心殿去了。」
養心殿,乃帝王休憩沐養場所。
距殷不雪出事不過一日,宮裡頭有些人便按耐不住了,於養心殿逼見,那幾個老頑固倒也真不怕掉了頭頂的烏紗帽。
姜宴卿好看的眸微一上挑,帶了些涼薄,「陛下呢?」
「按您的意思,誰也未召見。」
姜宴卿冷笑一聲,「倒真是聽話啊。」
秦明額上聚起冷汗,未忘記手中密函,微一斟酌後,將其雙手呈於齊眉,極恭敬道:「殿下,這是外頭送來的急信,請過目。」
姜宴卿只手將其接過,白底黑字,幽眸輕飄飄掃過,並未細看,便將其舉至一旁燭火中。
隨著火焰迅疾蔓延藤燒,冰寒到極致的聲線一同掠出。
「將人收回來,不用再去尋殷不雪。」
秦明一怔,「莫非……殷不雪當真死了?」
青煙徐徐散泛至半空,姜宴卿未再說話,幽眸卻帶著森寒陰惻惻凝向了正是燒得囈語的殷姝。
寂寥中,聞一聲極細弱綿綿的呢喃,「宴卿哥哥……」
殷姝身上難受的厲害,一陣熱一陣寒,反覆橫碾,似要將她燒死,又要將她凍死了。
她方才壯著膽子伏進男子懷抱之內,他身上的涼意極好釋緩了自己體上的熱,可不過一瞬,又是浸入冰水的寒。
「哥哥。」
得不到回應,她著急又喚了一聲,發燙的指尖在綿軟的被褥上探尋,終觸及那熟悉的錦袍。
她勾了勾,唇間艱難溢出一聲:「難受……」
偌大的殿內暖香氤氳,聲線不大的幾字極清晰的傳進秦明耳跡,他眨了眨眼,確定自己並未聽錯,也並未看錯。
在這愣神的功夫,刺骨的寒戾又散泛而出,秦明抖了抖,也幻作雲霧般悄然無聲的利索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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