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正郁闷着呢!这太后娘娘金尊玉贵,如今仙逝了,怎么就这么仓促送去皇陵安葬,按照原本的丧仪流程,应该举国哀悼三日才对,也不知这官家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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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说吗!如今这当今天子乃是庶出的皇子,这太后娘娘一向重视嫡出,看来这是罪有应得。”
那路人言语逐渐有些放肆,吓得一旁的男子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背后谈论皇室本就是大不敬,如今却还敢口出狂语抹黑太后,若是被旁人听了去,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是活腻了吧!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也不怕你全家跟着你遭罪。”
听到劝诫,那名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赶紧朝四周看了看,后背只觉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天空飘起了沥沥细雨,宫门的前方缓缓驶出灵车,上面托着一副巨大的棺椁,四周挂着白色的挽幛,棺椁的正前面挂着一朵醒目的大白花,马车的两头跟随着数百个身穿白色麻衣的宫人,正缓缓前进着。
阴沉的天色,尽管小雨打湿了众人的头,也无一人敢停下来,围观的百姓也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装作小声的哭泣起来。
人群中,赫然出现了一个身形纤瘦身影、一身黑衣将她捂得严严实实,混迹在人堆里面,目送着面前的灵车从她面前经过,却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她呼吸一滞,似是忍了又忍。
随着耳边渐渐响起的一声声抽泣,她的眼眸中也充斥满了泪水,她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因太用力而微微抖,此时她的心就好像铅块一样,坠在胸口,令她压抑得喘不上气来。
“这太后娘娘也是可怜,我听闻她临走时身边无一亲人在,就有几个年岁已高的老宦官还跟着她。”
又一个声音在赵霓裳的耳边响起,她不敢出声制止,只是她也想听听祖母生前最后一片光景,还有临走前的遗愿到底是什么?
“那可不是嘛!亲生的死的死、残的残,可不就这些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后妃子嗣来替她操办后事咯!”
“你看赵国公府一家子,什么下场!要不我说呢,这皇亲贵胄还不如咱这平民百姓,起码不会出现血肉相残的局面,你说对吧?”
身旁的男子,继续肆无忌惮地谈论道。
听到这,赵霓裳眼眶中的泪再也克制不住了,只得微微仰起头,闭着眼睛平复了内心汹涌和挣扎,她不敢出声,喉间的哽咽让她差点失去理智,眼下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最佳时机,她只能强忍着泪水继续听下去。
“我还听说,那贺将军身中剧毒被送回西洲了,如今只怕都生死未卜了。”
“几日前还是上京新贵呢!这一转眼就被送回去了,你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西洲大将军不做,非要回来掺和,这下只怕命也没了。”
闻言,赵霓裳晦暗的神色,猛的一明,脸上多了几分担忧。
要知道,当日若不是她选择装疯,必然也是逃不过赵琰父子俩的魔爪,只能狼狈逃离,盼望着能亲自手刃仇人的那天。
可如今听闻大家都身陷囹圄,她眼下除了自保也没法再做点别的,她暗暗誓,一定要等着赵琰出现的那天。
赵霓裳意识到,眼下她只能强忍着悲伤振作起来,继续去做接下来要做的事。
“祖母。。。。。祖母。”
“你老人家一路走好,霓裳只能远远得送你一程了。”
她目送着太后的灵车,嘴里小声悼念着,雨势越下越大,她身上背着行囊,随后整理一下脸上的面纱,心里充满着无奈和忧伤,最终她还是将头埋了下来,待旁人回过神后便早已消失在了人群中,没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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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站在他身旁的侍卫,小声得回应道。
视线一转,人群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目送着前方的灵车离开,尽管他的面容用面具遮挡住了,可是浑厚的嗓音还是能清楚得分辨出他的真实身份。
此人正是赵琰,他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他没有说话,表情极为平静,只是安静看着眼前的一幕,末了,嘴角微扬,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