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苏轼立马说道:“我宁愿她不嫁,也不愿她遭这个罪。”
苏过趁热打铁,笑道:“那便是了,世间多有愚人,如果不由律法明令禁止此事,四五岁小儿遭罪者,不知凡几。”
苏轼妥协了,不过他还没忘记自己是个瞎子这个事,说道:“如今我在此养病,想上书也得等等了。”
见老爹终于松口,苏过喜道:“爹爹愿意就行,也不急于一时。”
其实苏过是有私心的,若只是为这个事上书,找有五个女儿的苏辙无疑更合适些,他也比他哥战斗力强,而且更古板,更看不惯这种事。
可苏过想趁机为他爹洗掉这个小污点,所以才劝说了这半天。
一旁听了半天的佛印笑道:“五郎却是一副好心肠,往日只听学士说你多有异于常人之处,今日这事,令老僧大有改观。”
苏过幽怨地看了一眼他的无良老爹。
苏轼笑道:“哪有此事,我都是说五郎行事出人意料,结果却总还不错。”
几人笑过,揭过此事,开始聊起杭州的旧闻来。
苏过目的达到,就不愿意听他们闲扯了,找个由头离开。
然后自去王夫人处闲扯。
佛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道:“学士得子如此,可喜可贺。”
苏轼则叹了口气,说道:“是喜是忧,尚未可知。五郎看着和善,也好说话,可他心里到底如何想的,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琴操则说道:“小官人愿为世间女子声,我看便胜过大多数道貌岸然之辈了。”
立场不一样,所以评价不一样。
缠足之事,先受到逼迫的其实就是自小被卖入教坊的女子,为人父母多少还是会心疼孩子的,老鸨可没有那善心。
佛印笑道:“学士到底在担心什么?”
“怕他成为王介甫那样的人,”苏轼说道:“他一直隐忍不言,但我知道他一直不认同现在的朝廷。”
涉及到政治,其他两人也不好再说。
苏过这边,王夫人开始问起他的婚事了。
范家小娘子的丧期已过,两人成亲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毕竟手续繁多,也得花上不少时间。
苏过算了算时间,朝廷的分配诏书估计再有两个月就会下来,可是自己在离京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这么一来,婚期倒是个问题了。
王夫人说道:“当初急着见人家小娘子的也是你,如今怎么又犹豫了?”
“我这还有些事急着要办,”苏过苦笑道:“我要先回杭州一趟,顺道还要去一趟润州,回来后朝廷的诏令就该下来了,就算来得及成亲,也是立马就得去外地上任了。”
王夫人不解道:“为何非得去外地,留在京中不好吗?”
他当然可以和苏轼当年一样,拒绝第一份看不上的工作。
可苏过不愿意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