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方知姬华池是故意命船开进芦苇荡来,将计就计,令魏匡掉以轻心。
“哈哈哈哈!”魏匡突然大笑,眸光灼灼凝视姬华池,满是倾慕之情。
姬华池摇头,劝魏匡道:“别笑啦,你好好看清楚啊。”
魏匡眼皮一跳,再仔细看,发现距离芦苇荡最近的那艘楚船,船头绑着一个他熟悉的娇身。
姬华池也挑眼往同一方向望去,问魏匡:“听说尤太后近来有喜,是两个月了还是三个月了?”
姬华池听见身后的魏匡旋即作答:“你杀她也无妨。”
姬华池虽事先预料了这种情况,但终究难以置信魏匡虎毒食子,她猛地回头瞅魏匡,将这无心无情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趟。
她试探魏匡:“马上就要血染大江了,秦赵王不以手覆遮爱妻之眼吗?”
魏匡迎着姬华池的目光,笑答:“不用。不过孤可以督促你动手。”
姬华池闻言,厌恶地别过头。
魏匡却偏偏要伸手将她下巴一掐,又悠悠地扳转过来,迫使姬华池同他对视。
魏匡勾唇绽笑,又摇头叹气,似无可奈何:“孤的小豆蔻,这般别扭又吃味……”
他的指尖在她下巴上摩挲,一点一点挪近她的唇角,贴在她的唇上。
姬华池猛地咬了魏匡一口,她齿上用力不轻,魏匡指腹被咬破,渗出血来。
“哈哈哈哈!”魏匡却开怀大笑,将流血的指头拿回来,自吸了一口。
姬华池抬抬眼皮,冷声告诉魏匡:“魏匡,孤以为你完完全全弄错了。”
魏匡一挑眼,歪头而笑,邪与戾皆显:“弄错什么?”
姬华池不是同魏匡说笑,亦非好玩,她严肃且平静地告诉他:“魏匡,我是真的忘了你,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报复你,更不可能是跟你赌一口气……”姬华池虽被魏匡掐住下巴,却依然不失傲然风骨:“孤做这一切,只是为完成孤自己的愿望,让大楚一统天下。这一统之路注定艰辛,必会有敌阻拦,至于这阻拦是你,还是别的什么人,都没有什么不同。”
魏匡起先还是笑的,缓缓仔细回味姬华池的话,他的笑就僵了,腿上忽生两股凉气,蔓延到身上来。
忽然有种一梦数年,此时方醒的感觉。
醒来才发现,身边孤零零没有人,都是冰冰凉凉。
这种感觉魏匡心里似乎早就清楚,却始终不肯承认,他咄咄追问姬华池:“姬华池,你当真无情?!”
他以前说她毫无情意,那不是他希冀的话。
“无情。”姬华池毫不犹豫就答。
真不愿再跟魏匡浪费、纠缠了。
魏匡倏然抓住姬华池双臂,一边摇她一边喊道:“可是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报复你啊!”
“秦赵王说笑呢?”姬华池不屑瞥一眼魏匡胸口:“你这么说,对得起你这颗野心吗?”
张口就来谎话,就装深情,不脸红吗?
忽响鼓声,是更多的楚船从四面八方开过来。船船相依,遮挡住地平线,又仿佛有连天堵海的欲望,要横江截流。
就在押解尤娇的那只船,船舱中走出一人,走至船头。
汉阳君柳逸突然出现在舰队中,统帅领军。
姬华池却情不自禁失声道:“啊!”
她明明命令柳逸严守西路,柯孤云严守东路,防止庸关会盟时秦赵军趁乱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