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爹爹哪能不知道皇太后问话的意思,受宠若惊:“小女一片白纸,只待良人勾画尔。”
皇太后大喜,私下将谢爹爹脑壳一拨:“那爱卿瞧瞧,我家里的太子爷如何。”
谢爹爹大惊失色,将一个官帽摇得稀里哗啦摆,连忙摇手:“受不起,受不起。”
皇太后笑得眼睛都成了缝:“受得起,受得起,回去跟福囡囡说说。”
福……囡囡,谢太傅晴天霹雳,明白了皇太后的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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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傅说受不起,也不是自谦,确实是……受不起。
太子爷今年十六,体重已逾两百,珠圆玉润,不可言喻。
自家女儿娇小玲珑,以一马平川著称,不然也不会混在男人堆一两年不被人发觉。
尺寸不配之难,难于上青天。
搭上皇家自然是好事,可夫妻生活的质量也太重要。
谢太傅是过来人,望一眼身边被自己喂得肥嘟嘟的白嫩老婆,想想每次的房事宛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弱上阵杀敌一般凶残,心有戚戚焉。
收到懿旨那日,谢太傅捋胡叹息:“福宝啊,你这一去群芳荟,赐婚的圣旨,怕就是得下了,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别说爹爹我没提前知会你。”
谢福儿又不是个二,岂能不知,只顾着凌乱。
群芳荟就是一场以皇太后牵头,以朝中女眷为主力的三姑六婆聚会,以赏花为名扯关系,套近乎,谈老公,谈儿子,谈兄弟,外带兴致勃勃地给别家待嫁女郎当媒婆。
原本是官家女儿的皇太后,当年也是在群芳荟上,被高祖太皇太后一眼相中,拍板定下来的。
谢太傅见女儿不讲话,知道她也不情愿,又叹:“福宝啊,你实在不愿,爹爹我舍去两朝元老的老脸,拿出免死金牌,再拼着一身的剐,给你去推了?”
谢福儿是不愿意,但是她要怎么告诉谢太傅和皇太后,自己不愿意的原因,并不是歧视胖子,而是因为——在她养伤之际,已经跟人有过欢好之实?
更惊恐的是,那位床帏之间勤恳苦干的大器炮|友,她居然不知道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失贞
婚前失贞,全都怪原身太痴心做学问了,否则也不至于养伤期间,她还被迫出府去书院。
头伤还没愈合那几日,身边的侍婢阿赏已经开始在床头连珠炮似的唠叨:“小姐,可要去精庐啊啊?”
精庐是这时代的学校,所收的学生差不多是高中到大学。
谢福儿还有个小老弟,才五岁,启蒙的年龄,在城内的蒙舍读书,现在的教育程度大致是——幼儿园升小学。
谢福儿在大殿上那么悲壮一撞,被粽子似的抬回太傅府上,这个老弟是第一个趴上来的。
显然这弟弟是买二送一得来的。
当时谢福儿的头还疼,对谢家情况也不熟,正在装痴呆,一个矮冬瓜手持书卷路过,近前审视,幽幽叹气:“本来就难得嫁出去了,这下脸也歪了,八|九成得当老姑娘,待阿爹阿娘翘了辫子,还不是由我这个弟弟来养?压力甚大,甚大哇。”手持书飘然远去。
不顾在场父母姐三人紫了脸。
幼年老成的熊弟弟叫谢延寿。
谢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簪缨之户,谢家爹娘给子女取名图省事,并不挑那些佶屈聱牙,鼓弄玄虚的名字。
一双儿女,有福有寿就好,别无所求。
除此之外,谢家人口简单,这是谢福儿叫嘘一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