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了许可,立马信心满满地挥剑表演起来。
我还不知道凡烈的剑术竟然如此精湛,一出手便剑气逼人,强大的气场将我压得说不出话来。剑光如漫天银光闪闪的繁星一般,仿佛要将太阳都覆盖住。他的身体自由地地穿梭在密集剑花里,像一条灵活的蛟龙。配上他自信的笑容,让我有一种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拦住这个少年的感觉。我敢肯定,如果他努力的话,假以时日,绝对能有所大成。周围的人都像我一样,被他高超的剑术给惊得说不出话来,所以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舞剑的萧萧风声。
最后他潇洒地一挥剑,随着衣袂头发一起飘然着地。
“啪,啪,啪”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率先鼓起掌来,接着周围响起了其他人雷动般的掌声。
“好剑法,好,这把剑真好。”那人鼓了几下掌,掏出几枚铜钱,冲我晃了晃,扔到钱筐里,拿起一包药走了。
他这样一开头,其他人也纷纷将钱扔到我们面前买药。
凡烈兴奋地拣着地上的钱,我忙着给人发药,这第一天的生意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终于到了能透气的时候,凡烈高兴地扭头问我:“姐姐,我的表现不错吧?”
我这才想起还没和他算账呢,于是我木着脸问:“凡烈,你不是上学堂了吗?”
凡烈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毛:“夫子把我赶出来了。”
我急了:“夫子为什么把你赶出来?”
“我没背好书,夫子就问我“努力”一词何解,我答得不对,他就把我赶出来了。”
那夫子也太严了吧,学生答不对问题就得被赶出来?我问道:“你怎么答的?”
“我觉得我答得挺好的啊,我就答努力就像大便,奋斗了半天,往往只放出两个屁来。”
我差点没当场晕厥,恨铁不成钢啊,恨鸡不成凤凰,今天总算是体会到家长的感觉了。
凡烈还在那讨好地笑着:“姐姐啊,我都快两年没进过学堂了,根本学不进去。别的像我这么大的男人好多都已经成家了,姐姐你就别操心了。以后我帮姐姐卖药就好,放心,我不会让姐姐累着的。”
我气得牙根直痒痒,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走,跟我向夫子赔不是去。”
“姐姐,算了吧,算了吧…”凡烈哀求道。可哪能就这样算了,我不答话只是拖。
忽然一个人窜到前面,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小姑娘,你弟弟这是疼你呢。”
我扭头一看,是刚才带头买药的那个人,他身后还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壮汉,有的没扣衣服露着个大大的肚子,有的挽着袖子歪着脑袋,有的嘴里叼着一根木棍。
“你们,有事吗?”我不安地问。
“小姑娘,”那男人背着手,眯着眼,用不紧不慢的声音说道,“你不知道到这一片跑场子要事先跟我打招呼吗?你坏了规矩啊。”
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出,想必这些人是当地的地头蛇,忙陪着笑,将手里的铜板递过去:“大哥,我们姐弟出来贵地,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还请大哥海涵。这些是小意思,以后请大哥多多关照。”
“唉——”他拨开我的手,扯嘴笑道,“你们姐弟赚这点钱也不容易,大哥我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你看,我不是没打扰你们卖药吗?”
我连忙点头:“是是是是,大哥您是好人。”
“不过,”他接着说,“大哥觉着,你们也是明事理之人对不,大哥能不能跟你们要点酬谢啊?”
我心一沉,难道是碰到了色狼。
凡烈一闪身,挡在了我面前,一脸戒备地看着那人。
那人笑着将头一摆:“瞧瞧你们姐弟样子,真把大哥当坏人了?大哥最讨厌欺负女人的人。我只是不小心掉了一样东西,又正好被你们拣了去,想讨回来而已。“
“什么东西?”凡烈冷冷地问,他已经有些动气了,毕竟当了两年山大王。
那人收住了笑:“小兄弟,那东西不就在你手上吗?我的剑。”
原来他是冲凡烈的剑来的。
我继续扯出笑:“大哥,这是我爹爹专门为我弟弟打造的剑,您一定是认错了。”
那人皱起了眉头,用手指指那剑,伸长了嘴唇慢慢地说:“我会弄错?那就是我的剑,我的剑就长那样。”
“噌——”的一声,凡烈拔出了一小段寒光闪闪的剑身,沉沉的喝道:“泼皮,滚!”
我生怕凡烈一气之下会真把他砍了,赶紧跑到中间:“大哥,对不起,我弟弟人小不懂事。”
泼皮没有看我,一伸手把我扒拉到一边,一步跨上前去,鼻子几乎贴到了凡烈脸上:“小子儿,你有种就砍砍试试。你要砍死我,这剑就还是你的,你要砍不死我,我们兄弟砍死你,剑归我,怎么样?”
这分明就是敲诈,旁边的几个大汉“哗啦”一下围了上来,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们。街上的人在几秒钟之内就逃了个精光,那些商铺的老板赶紧上关上了店门,还有几个胆大的人偷偷地躲在门板后瞄着这边。
“凡烈,千万别中他的计,你可别砍啊。”我唯一害怕的就是凡烈会忍不住和他们动起手来。这些人未必打得过我们,可人家打定了敲诈的主意。要是我们不动手,他们会抢走我们的剑。要是我们一动手,那些人一定会一拥而上。如果我们打得过,他们也会以我们先动手为由敲诈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告到官府去我们绝对倒霉。如果我们打不过,凡烈一定会发狠,万一下手没个轻重捅死个人就更糟了。
那泼皮有些不耐烦地一伸手,将凡烈推了一个踉跄,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倒是砍啊。”凡烈被推得后退了几步,眼睛血红血红的,都快喷出火来。
“凡烈,不要动手。”我更急了,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大哥,我们姐弟真的很穷,什么都没有啊,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你砍啊。”那泼皮更得意了,开始连续不断地推凡烈,嘴里叫嚷着,“你他娘的倒是砍啊,你他娘的那点花拳绣腿,只能练给娘们看看,能伤人吗?能伤人吗?……”
凡烈的手上迸出了一条条的青筋,头发挡住了他的脸,但我已经能感觉到他浓浓的杀意。
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出事,我忙向前一冲,想跑过去把那泼皮扔出去,不想刚一动脚就被一双大手按住了肩膀。一扭头,后面站着那个露着肚子的彪形大汉,他貌似憨厚地一笑:“小丫头,听说你力气很大,咱们比比?”
没有时间和他耗了,我往下一缩,一个闪步想摆脱他的控制。不料那个大汉也有几把刷子,看似笨拙的身体非常灵活。他一个快步上前,正好抓住了我的双手,如铁钳一般让我不能移动半分。我心一横,一发力,想干脆地先把他甩出去。这时他也开始发力,我发的力正对上他发的力,两力一撞,一时间竟然不相不下,两人对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