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惊叫同时响起。
两声──?
豔红的血顺著匕首流下来,落在地上,也沾在他手上。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我不顾腹部剧痛的伤口看向床上那本应昏迷的人。
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血,颗颗地滴落。房间里一片寂静,皇兄看看我,又看著云彬,脸上有著迷茫,我抓著他的手不让他抽离。
“已经来不及了”
门外一片嘈杂之声,一声剧响,门被强行打开了。就在此时我拉著他的手猛地将体内的匕首抽离,猩红的血溅了他一脸。
“皓儿──!”
在我倒下的那一刻看到父皇惊恐的脸。
“父皇皇兄他他”
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昏了过去。
过了很久,我在黑暗中醒来。
“主人!”
旁边有人立刻扶起我,大量的失血让我四肢虚软无力,看来是刺的太重了,但不重又怎麽能让父皇对皇兄下手呢?
“我睡了多久?”
“回主人,整整三天了。”
三天,足以改变很多事
“计划进行得怎麽样?”
“一切顺利,李大人说他被人迷昏,醒来时已在大皇子府,依照当日皇上所见和两府的下人证言,认定是大殿下在禁足期间仍不悔改,将李大人绑了来,不料却被殿下发现,於是大殿下恼羞成怒之下要杀人灭口。如今大殿下被关押在天牢,等候发落。”
“云彬除了说这个就没再说别的?”
“是的,他说一醒来就看到殿下被大殿下所伤了。”
我闭上眼睛,我并不确定他是否听到了我与皇兄的对话。在他失去武功时下的“离魂香”不应该在这麽短的时间里醒来,只能说出云山庄的修习之法易於常人吗?
“他现在在哪里?”
“李大人还住在‘栖香园里,这三天都待在屋里没出来。”
“是吗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男人行了个礼,身影隐没在黑暗中。
依照他的性子,看我受伤怕不飞了似地跑来,怎麽会一反常态的躲在房中。
结果还是不能不这样做啊
身体经过几天的修养,已经好了许多,我下床时已不觉得浑身无力了。
期间父皇特意来看过我,在叮嘱我好好保养身体後也告诉我皇兄的罪名已定了下来。父皇下令将他流放雍州,雍州并不是蛮荒之地,说是将他流放,其实也只是削去爵位,贬为平民而已。
这大概也是父皇对他能做出的最大惩罚了吧。
皇兄一死,最大的竞争对手已经除去,剩下的三弟秦惜冲动卤莽,四弟秦钰性格优柔寡断,难成大气。小五和小六年纪太小,不够成威胁,即使将来会是,我也会在他们成气候之前除掉。
现在看来,我通向皇位的道路已经一片平坦了。
还有什麽是没解决的呢?
又是一个满月,夜凉如水,清冷的月光铺撒了一地。
我站在菏池边上的凉亭里,看那业已凋零的残叶。
“去,将李公子叫来。”
婢女领命退下了,我坐在椅子上,桌上的茶壶微微散著热气。
隔了一会儿,我感到背後有人,轻轻拉了椅子。
“坐下吧。”
他顿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几天没看到他,他瘦了很多,形状极美的眼里透著忧郁,似乎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已明白了忧愁是什麽。
我们两人都没说话,我倒的茶他也没喝,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我,脸上是一味地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