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牌校尉刘。
神臂校尉何。
镰枪校尉罗。
屠城校尉李。
军谋校尉贾。
月戟校尉扈。
菱锏校尉秦。
他们每个人单独拎出来都是能扭转局部战场形势的武疯子,陈子云是李普收的关门弟子,可天下第一锋将居然教出来个运筹帷幄的儒将,军谋校尉贾算是这帮莽夫中唯一有点脑子的人,但这八校尉加李普本人也就只能凑出两个脑子,贾校尉的计谋太过阴损,大局观比陈子云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且调兵遣将过万人这个军谋校尉就调度不过来了。
因此老皇帝很忌惮陈子云将这八校尉串联起来,于是驾崩前帮龙武帝铺路下旨解散了向字营,如果当年紫云山一战八校尉有一半追随在李普身边,也不至于在紫云山立往生,还要搭上护国真人长青。
裴宁开玩笑道:“罗老,您不会就是镰枪校尉罗吧。”
老头子拿着不求人挠了挠背尬笑一声:“老子要是有镰枪校尉罗一半的容貌,我今日还会是孤寡一人?而且老子平生最看不起专破马战的镰枪,练枪就该和李家一样,世代霸王,敢挡枪者死。”口气十足的老罗瞅见裴宁带着的花酒“咦”了一声:“可是得胜楼花魁心竹姑娘酿的竹叶青?”
裴宁知道老罗爱占便宜,连忙将酒坛子藏到身后:“罗老,这酒是祭奠阵亡将士的,咱可不能喝。”
眼珠子瞪大的老罗擦了擦口水:“可以啊小裴,这竹叶青是那武花魁药浴中的主药,寻常人只知道是武花魁亲酿的酒,可谁又知道这武道世家的药浴方子有一半在这酒里那得多少人抢,可惜了可惜了。”
搞了半天是洗澡水?裴宁心中鄙夷,倒不是嫌弃这能用做药浴方子的竹叶青,而是自己从小都是在濯垢泉中泡大的,什么药浴能比的过濯垢泉?悔不该从无有乡中舀点濯垢泉灌在水囊或葫芦中带出来,岂不是救死扶伤的神器!入了宝山却空手而归……
不知从哪摸出两个竹杯的老罗正经说道:“小裴,上坟敬酒最起码自己得满上,大宝和身后铁字营的英烈咱俩得敬一杯,剩下的你倒在坟前。”
无奈裴宁揭开封泥,一股清甜的酒香四溢而出,难怪在心竹的闺房中总觉得有什么香味沁人心脾,本以为是武花魁自带的体香或胭脂香料味,原来是竹叶青的酒香。
前世二两白酒量的裴宁抿一口下去,只觉得清香扑鼻,入喉微甜,待一阵微风吹来,便觉得头晕目眩,老罗在裴宁晕倒前接住了剩下的一壶酒,有滋有味的抿了一口又一口:“酒量不好还敢喝竹叶青,我老罗就服你!”
“头好疼!”捂着脑袋醒来的裴宁睁开眼后又闭上了眼,自己又回来了?肯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不管怎么闭眼再睁眼,都是在自己家的房间,二楼的一百四十平足面积安置房中,没有铺地板的瓷砖客厅中显的比较阴冷,稍显杂乱的厨房,沙上还有老爸经常坐到塌下去的位置,老妈的房间书桌上满是散着的笔记,阳光透过枇杷树叶子碎碎点点照进来,乐乐的绳子和自己的车钥匙不在家里,他们开着车带着乐乐出门玩去了?
肚子饿的咕咕叫,裴宁走进厨房揭开锅子,里面还有温热的肉馅白团子,狼吞虎咽吃了几口,仍旧不可置信的裴宁总觉的这是假的,自己的手机去哪了?
在家找了一圈没找到后,便打开门下楼绕到自家车库看看,掀开生锈的卷帘门,老妈骑了多年不舍得换的电动车手把上挂着头盔安安静静的停在车库中,乐乐的笼子里还有放着狗粮和水的盆,奶奶捡来的空瓶和杂物堆满了小半个车库。
门口传来了开车的声音,还有家里人呵斥乱跑乐乐的声音,裴宁已经脑补出来画面,灰白色的陨石边牧撒丫子跑来跑去,看到修剪整齐的灌木和花草有不整齐的便一口咬下去,老妈在后面拎着牵引绳使劲喊也喊不动,毕竟出了家还不带绳,那就是狗子最大了。
终于要见到家人的裴宁兴高采烈的关上车库生锈的卷帘门,弯下腰时,总觉牛仔裤屁股口袋里有什么东西硌得慌,伸手一摸出来,当即愣在原地!
苍松翠柏钱!
顿觉不妙撒腿狂奔的裴宁就往正门跑,可十米的距离总觉的跑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跑到正门看到自己的车停在车位上,转身就往楼上跑,隔了两层五十多级楼梯,乐乐似乎是闻到了自己的味道和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老妈询问乐乐为啥不进来,乐乐却一直在叫唤,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越来越长的楼梯不管怎么爬都到不了转折处!慌乱中一脚踩空的裴宁梦中惊醒,额头满是冷汗,随即一拳锤在床头上!
就差一点!
极为结实的行军床散了架,这是在铁字营的帐篷中,头痛欲裂的裴宁正要从散架的木床上爬起来,一只手掀开了帐篷的帘子,陈成魁梧的身躯挤进来就看到散架的木床瞪了眼着地的裴宁,心想这小子怎么把床都晃塌了,莫不是背着自己拉了青楼女子进来了?天杀的老罗,以后不管怎么用伙食威胁自己,老罗的忙是不能再帮了。
转身出去的陈成一本正经说道:“世子,裴宁不在,估计还在墓园烧纸钱呢。”
李慕白瞪了眼陈成,后者脖子一缩横移一步。
待李慕白进了帐篷,陈成侧耳倾听,耳廓微动,只是听到的却不是捉奸吵架的戏码:“陈成,你要是嫌军饷多了本世子帮你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