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看见张闯开心的不行,连忙凑到张闯身前,虽然个子只到大汉腰间,且修了闭口禅不能说话,任是比着手语说又见面了。
张闯摸摸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示意这个佛缘浓郁的小小罗汉到自己身后歇着去。
宋帝随即嗤笑一声,就算那位儒家君子的吉言势不可挡落在了佛门金刚身上,自己召唤的鬼王仍有与之一战的实力!“呼延冢!斩敌将人头来见寡人!”
黑雾骤然收拢,此时的鬼王呼延冢将黑雾全数纳入体内,实力再涨一成奔袭而来!仅仅是掠出的威压便将数百米之外的张半弓压迫的无法呼吸。
二对五,自己依然稳操胜券,最不济以鬼王呼延一换一对面任意一人。
然而当浑身死气内敛的鬼王经过宋帝身边时,突然一拳打向双手负后高高在上的亡国之君!
宋帝反应极快,飘然后撤,只是紫金冠被拳风打落,单手接住后披头散,略显狼狈。
策反成功,有时候动动脑虽然头痛但确实有用,张闯如是想到。
“寡人赐你们死罪!再诛你们九族!”宋帝须皆张面目狰狞,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蹦出来。
阴云密布,岭南一处军帐内温暖如春,军帐的各个角落和中心生着宫廷御用的银丝炭驱散夜晚的阴寒湿毒之气,帐子周围掘浅沟洒雄黄和草木灰以防蚊虫蛇蝎。
已是子时,面容清秀的白袍公子捧书夜读,不时执笔以簪花小楷在裁好的纸条上写上自己的注解或不明就理的地方夹在书页中。
读书容易读懂难。
门帘外铃声有节奏的响了三声,似敲门声。
“进。”陈子云放下手中的书卷,端起茶盏抿了口水。
一名亲兵掀开门帘快步走到白袍公子身边:“禀少帅,谍报回复已经将呼延家的子嗣接到大唐境内。”
陈子云点点头,知己知彼方能阵前策反,自宋国国祚被宋帝炼化后,安插碟子死士对于自己来说易如反掌,呼延冢也不傻,一国将倾,天子又不准备死社稷,自己一个将军精忠报国战死沙场也就算了,图的不就是家人能够善终不遭罪嘛?主要是宋帝炼化紫气,吞食国祚太过阴毒,人还可以换个地方生存,那些个山君水神连逃都逃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山河颠覆,金身龟裂,残酷至极。
目前不知道炼化紫薇真气的宋帝是何实力,坐镇关宁的儒释道三人杀力并不出众,一位擅长辅助,封印的儒家君子,一位以符箓为攻伐手段的道门真人,一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罗汉,这三人在一起围困宋帝还有些勉强,想要杀掉宋帝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宋帝想要杀掉这三人也不太可能。
不过加上一个攻防一体的张闯,新晋的致胜金刚在这三人的辅助下便能压的宋帝喘不过气来,而那身为变数的鬼将呼延,一旦借着宋帝的临阵提拔成为鬼王,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为了确保这跟稻草的稳定性,大唐的死士碟子在军政陷入混乱的国度护送几个人回国还是易如反掌的,只是时间问题。
唯一不确定的是宋帝身后的人会不会出手,若是教导宋帝炼化紫薇真气的人出现,大魏书海的儒家圣人就要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学海无涯苦作舟了。
陈子云总觉得宋帝身后的人身份不简单,自古以来有多少皇帝为求长生久视试图炼化紫薇真气,哪一个成功过?而且能将如此阴毒的法子传给宋帝,必定不是个好东西。
“南疆的情况怎么样了。”陈子云揉了揉眉心,眼下当务之急的是南蛮入侵的事,此事太过突然,必须摸清楚其中缘由,否则西域佛国待龙雀魂魄消散后绕过枯海鬼市直抵关宁孤城,大唐将腹背受敌。
亲兵连忙说道:“少帅,现在那些蛮子一反常态极其排外,咱们的碟子原本只能以商队身份接近,可这会就是扮成盐铁的商人都接近不了蛮子,直接拒绝交易。”
这是要大举进攻前的节奏?陈子云心中凛然:“再探,通知边军枕戈待旦,两日后带我去前线。”
亲兵抱拳领命,有些担忧的问道:“少帅,您亲自坐镇岭南边防,那关宁怎么办?”
重新捧起书卷的白袍公子停顿片刻:“没有我大唐军方就不转了?致胜金刚张闯,庆亲王李壁,裴思退,谭武,半弓,这些个人都即将汇聚在关宁,暂时出不了乱子。”
忽然想起一件事,白袍公子叫停了准备告退的亲兵:“这段时间有谁去给刀牌校尉上坟的?”
提起一夫当关的刀牌校尉刘,亲兵肃然起敬,不敢怠慢,连说了几个人名后,直到裴宁:“那个被陛下嘉奖的裴思宁曾在伙头军干了有些时日,想必是受过刘校尉的恩惠,这些日子常带酒菜上坟扫墓。”
闻言没说什么的白袍公子起身,拿起一壶岭南特产的贡品竹叶青,揭开泥封时毫无味道,待过一会酒香遍布军帐,宛如中蛇毒之人悄然间毒素侵袭全身,无可救药。
亲兵见状掀开门帘告退。
酒壶置于身前画弧倒于地上,酒液碧绿晶莹,白袍公子怔怔无言,遥望关宁孤城喃喃自语:“刘哥,南疆事大,恕庆之近日不能前去祭奠,一路走好!。”
快知命之年惊才绝艳的白袍公子在摇曳的灯火下模样亦如三十年前,只是鬓角青丝间偶有霜雪,继续埋头读书的白袍公子曾得一褒奖。
若把此心移学道即身成佛有何难。
只可惜这位大唐以凡骨便要举火焚天的白袍军神当年修行天赋卓绝,不管是修道求佛练武习剑都是魁之姿,却自断仙途佛缘剑道,只走武夫兵家的路数,志在为大唐,为天下凡人争个太平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