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行雲。」
6宛輕輕念出此人的名字。
具行雲雖然擅長使用暗器和迷藥,但他武功著實很一般,就算在全盛時期也沒有來挑釁峨眉的膽子。
他之所以這麼大搖大擺地來峨眉尋釁滋事,恐怕跟他身旁站著的男人脫不了干係。
當然,峨眉畢竟也是六大派之一,具行雲還是有些忌憚的。不然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也不會只敢在山腳下找普通弟子的麻煩。
見程軒擋在那幾個女弟子面前,具行雲咧了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程軒微微一笑,彬彬有禮道:「軒什麼都沒做,閣下何出此言?」
「呵呵,哈哈哈哈哈!」
具行雲先是臉色一變,隨後撫掌大笑,他兩隻手沒了,所能活動的也不過是讓兩根光禿禿的手臂。這等場面自然十分滑稽,不過在場的人見識了他身旁的人是如何將那名峨眉弟子的脖子擰斷的,自然也笑不出來。
「噗……」
他們忍得住,可有人卻忍不住。
具行雲的樣子實在是很滑稽,坐在二樓欄杆上看熱鬧的聞人語繃不住,竟是直接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在場眾人都驚疑不定地向她看過去。
具行雲眯了眯眼,「姑娘莫非是嘲笑老夫?」
「不是,」聞人語翹起二郎腿,攤了攤手:「我笑這些名門大派的弟子,不是很有膽識嗎,怎麼被一個沒手的老頭子嚇破了膽子。」
她這話不僅得罪了具行雲,在場的其他名門正派弟子臉色也有些難看。
峨眉派那個脾氣爆的弟子更是柳眉倒豎,怒視著坐在欄杆上的聞人語。方才若不是程軒攔著,這位女弟子恐怕要直接拔劍上去把具行雲劈了,此時聞人語出頭,正好成了她撒氣的對象。
「放肆!你是什麼人,這裡輪不到你說話。」
「我是什麼人關你什麼事。」聞人語挑了挑眉,坐在欄杆上晃了晃,絲毫不擔心自己會不會坐不穩掉下去。
她一指具行雲,「你們這麼多人,他只有兩人,還怕打不過嗎?」
她在教中整日裡只知道打打殺殺,卻不知道正派弟子害怕傷及無辜,所以動手之前頗多顧忌。
程軒不欲與她解釋這些,實際上他只在聞人語笑出聲時很快地看了她一眼,其餘時候都在觀察站在具行雲身旁那個男人。
那男人蓬頭垢面,幾乎看不出原本樣貌。被程軒這麼打量,他也沒有絲毫動作,就這麼垂著手站在具行雲身邊,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6宛也在觀察那名男子,觀察了一會兒,他踮起腳湊到江雪瀾耳邊低語:「那個人……怎麼像個木偶一樣。」
木偶戲也被有些地方的人稱作傀儡戲,6宛說具行雲身旁那人像個木偶,倒也沒說錯。
只是不知道具行雲是怎麼控制那個人的。若是知道了以什麼方式,倒是可以稍加防範。
6宛想到的問題,程軒自然也想到了。不過他擔心周圍弟子的安危,因此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聞人語刻意激怒具行雲,也惹毛了一些弟子,當即就要不管不顧衝上去捉了具行雲。
具行雲嘴唇微動,身旁的男人立刻抬起了頭,漆黑的眼中滿是殺戮之意。
他手上還沾著不久前被殺害的那名無辜弟子的血。
「你裝個屁啊。」
聞人語可忍不了了,解下腰上長鞭,竟是直接從二樓的欄杆上一躍而下。
手中的鞭子也帶著破風聲往具行雲臉上抽去。
具行雲身旁的男人伸手穩穩地握住鞭子,手心的皮肉被帶著倒刺的鞭子劃破,他好似沒有痛覺一般,手下用力一拽,那股巨力竟讓鞭子從聞人語手中脫手而出。
「姑娘小心。」
鞭子被奪,聞人語身形一晃,差點從半空摔下來。程軒連忙躍起,按著聞人語的肩膀幫她穩住身形。
男人奪了鞭子,兩隻手抓著鞭子用力一扯,為了增強韌性所以在油中浸泡過數日的鞭子被他生生扯斷。
聞人語在程軒身旁站定,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斷成兩半的鞭子。
她實際比較擅長使用雙劍,拿著鞭子是為了隱瞞身份,不過她這鞭子好歹也是出自兵器大師之手,居然就這麼被扯斷了。
具行雲將一切看在眼中,當即面露冷笑:「好野蠻的小丫頭,不如把面巾摘下來讓老夫瞧瞧,若是讓老夫滿意便留你一命。」
聞人語自然不服,先是呸了一聲,而後插著腰,氣勢洶洶地瞪著他:「放你娘的狗屁!姑奶奶的臉且是你這條老狗配看的?」
她這般膽大潑辣,程軒聽的嘴角一抽,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
「給臉不要臉!」
她的不識好歹惹怒了具行雲,具行雲面色鐵青,直接從座位上起身,看樣子準備拿聞人語開刀。
他張開嘴,在場的人不知道他口中藏著暗器,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枚黑色小箭飛向聞人語的胸口。
情急之下,程軒竟是準備將聞人語護在懷中,自己用後背去接那枚小箭。
小箭馬上要刺入程軒後背時,斜里忽而飛出一根小小銀針,將小箭撞落在地上。
二樓傳來拍掌的聲音,江雪瀾笑道:「具行雲,好威風啊。」
「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