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這臉越曬越嚴重,到最後上下兩張臉膚色不一,豈不是變成陰陽臉了麼。
江雪瀾活了近三十年,何時被人這麼戳過臉。
揚了揚眉毛,他捉住6宛戳在他臉上那根手指,帶著薄繭的食指和拇指圈著那根手指下滑,進而把他整隻手都包進掌中。
不過是笑他一下,該不會生氣了吧?
6宛小心地看著江雪瀾的臉色,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發現他攥地緊緊的,一點兒也沒有放開的意思。
「我不笑你了,」6宛縮著肩膀,想將自己的手拽回來,「快放開我。」
只是他的這點力氣,用在江雪瀾身上好似泥牛入海,左右拽不回來,拉扯間還帶了些欲拒還迎般的曖昧。
「江兄,6師弟。」
兩人坐在石桌前僵持著,院門口忽然踏進一隻皂底黑靴。
程軒沒想到自己進了門入眼竟是這樣的場景,他用扇面撲了撲鼻尖,笑著說:「倒是我來得不湊巧了。」
話雖這樣說,他的語氣可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說完以後,他的目光在江雪瀾臉上頓了一頓,笑呵呵地說:「江兄真是一表人才。」
「程師兄,你怎麼來了。」
6宛站起身來想迎一下程軒,只是他的手還被江雪瀾攥著,江雪瀾也沒想到他忽然起身,隨著6宛突如其來的舉動,兩人相握的手打翻了放在桌沿上的石臼。
那石臼本就是圓的,打翻以後在桌上滾了兩下,倒扣著撲在了地上,還有些碧綠的藥汁濺在6宛衣擺上。
石臼一翻,6宛望著地面有些傻眼。
裡頭可是他搗了一早上的藥,手腕都酸了也只搗碎了那一點而已。
想到這點藥搗得多辛苦,向來溫潤平和,似乎從來不會發脾氣的6宛眼中含了兩座小火山,對著江雪瀾怒目而視。
程軒默不作聲地用手中的扇子遮了臉,心想自己這下可真是來得不湊巧了。
「你賠我的藥!」
沒有想像中的勃然大怒,程軒只聽得一句輕斥。
這就一聲,還綿綿無力,有些中氣不足。
「我賠我賠,我替你搗。」
程軒悄悄撤了臉前的扇子,就見江雪瀾不知何時也站起來了,他個子高上6宛許多,正微微低著頭,牽著6宛的手安撫他。
「那你——」
要求得到應允,6宛顯然有底氣許多,他用空閒的那隻手一指樹下的小蓆子,那張小蓆子上面還躺了不少其他的藥材。
6宛指著那些藥材:「你把這些全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