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和在他肩上撫摸了兩下,而後克制地收回手,轉頭向掌柜道謝,請他差人去官府通知一下,就說人已經找到了。
掌柜哪敢受這個禮,忙擺著手說不用謝,還說6宛看著不太有精神氣,大概是沒有休息好,問晏時和要不要先將人帶回樓上的房間好生歇著,隨後再敘舊。
6宛看起來確實不太好,一來是昨夜奔波良久,將近天明才得以休息,二來他心中掛念著江雪瀾,只想快些知道前些天的武林大會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就算問,也不能找晏時和問。他忍住快到嘴邊的話,想著找個機會問問旁人。
他心中的小算盤打得好,奈何晏時和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他,讓他壓根找不到問話的機會。
6宛趴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晏時和要他好好休息,可他實在睡不著。
「二哥。」
他看向守在一旁的晏時和,晏時和手執毛筆,正寫著什麼,聞言朝他看過來,對著他溫和一笑:「怎麼了。」
6宛在床上翻了個身,面對著他,問道:「怎麼沒見到大哥?」
「他有事,先回去了,我正要給他寫信。」
「有什麼事?回哪兒去了?」6宛坐起身,兩隻腳踩到地上,想下床:「你寫什麼信,我能看看嗎?」
聽完他這一連串的問號,晏時和有些無奈地放下手中的毛筆,看著6宛:「宛兒,可是在房中待得悶了?」
6宛連忙點頭:「二哥,我睡不著,想出去轉轉。」
「好,」晏時和又拿起筆來,「等我寫完這封信,便陪你出去走走。」
要是跟他一起出去的話,就不能找人打聽江雪瀾的事情了。6宛抿了抿唇,眼神飄忽:「二哥,我現在就想出去,我只在樓下看看,等你寫完信我們一起出去。」
晏時和不疑有他,只當他是無聊壞了,頗為寵溺地搖了搖頭:「去吧,不要走遠了。」
從房中出來後,6宛鬆了口氣,正考慮著要去找誰打聽一下消息,不遠處的一間房門突然開了條縫。
「6公子,真的是你。」
門後的人從縫中觀察了一下,見走廊上站的人真是6宛,乾脆將整扇門全都打開。
裴盈兒身上依然穿著男裝,沖6宛招了招手:「6公子,快些進來。」
「盈兒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6宛正愁找不到人,眼下裴盈兒不正是打探消息的不二人選嗎。
他看了身後的房門一眼,放輕腳步進了裴盈兒的房間。
「6公子,你喚我盈兒就好。你這幾日去哪兒了,聽說你不見了,可把我嚇壞了。」
這幾日官府到處找人,大街小巷都是6宛的畫像,裴盈兒想不知道他失蹤了也難。
「此事說來話長,」6宛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來,「盈兒,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請你一定要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裴盈兒走到桌邊倒了兩杯茶:「6公子但說無妨。」
「……武林盟主之位暫時由少林的清律方丈接替,我知道的只有這些了。不過楚尋真被收押在杭州府的牢房當中,說是要等武林盟商討過後再進行處決。」
裴盈兒說了約莫半刻鐘,口中有些燥意,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她舉止間越來越有江湖兒女的豪氣,沒有半分千金大小姐的樣子。
喝完茶,她接著方才的話說道:「他知道的應該比所有人都多,而且——」
說到這裡她還賣了個關子,6宛卻明白她的意思。
「他口中的話,絕對保真。」
那日武林大會上,江雪瀾和楚尋真一出現,武林盟的人便將附近全都攔起來了,大多數無關緊要的人全都被清出場,因此裴盈兒知道的也不多。
那日之後,從現場流出來的消息有真有假,有人說楚尋真受魔頭挑唆,親手殺了葉掌門,同江雪瀾一樣背下了弒師之名。
還有人說葉掌門是被自己的弟子活活氣死的。
總之,葉掌門已經不在了,外面的人都猜測江雪瀾出現在武林大會上的目的,若說他是想給武林正道找麻煩,那他不該只身前往,身邊只帶著楚尋真一人……
若是他不想找麻煩,上一任盟主葉掌門又實打實的沒了性命。
「不止是葉掌門,那天死了很多人。」
裴盈兒勾了勾嘴角,「他們都傳人是江公子和楚尋真一起殺的,我看未必。」
在荊州時,她曾於江雪瀾短暫的相處過一段時間,雖不敢說對他知之甚多,但也算了解他的為人。
更何況她此生最大的追求與愛好便是撰寫話本子,因此比6宛還想知道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在場的人仿佛都達成了什麼共識一般,沒有人肯說出真相。
若想要真相大白,恐怕只能去問押在牢中的楚尋真了。
裴盈兒只說過楚尋真被押在牢房中,卻沒有說江雪瀾的下落。
她不說,6宛也不敢問,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大概是看出6宛在擔心什麼,裴盈兒嘆道:「江公子的事情,怕是也要去問牢中那位了。」
第116章他做到了
武林正道同氣連枝,牽一髮而動全身,那一日在場的人,想必都被統一了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