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手裡拿著饅頭,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被程軒握著手腕把饅頭堵到嘴邊。
「五師弟,不可在背後議人長短。」
忿忿地在饅頭上啃了一口,穆辰心有不甘,但他也知道程軒的性子,再說下去恐怕要被說教了,便乖乖閉上了嘴。
不過程軒這般八面玲瓏的人在虞君兒面前都討不到好,更不用說其他人了。沉吟了一番,程軒還是提醒了在座的師兄弟們:「若非必要,儘量不要與虞前輩接觸。」
畢竟弟子們年少氣盛,沒有經歷過什麼事情,極有可能頂撞到虞君兒,到時候旁人只會說武當的弟子沒有教養。
比起嚴厲的大師兄,在座的弟子們自然是對總是笑眯眯的程軒更有好感,程軒話音剛落,他們忙不迭地表示自己會聽師兄的話。
程軒滿意地點點頭,囑咐大家趕緊吃飯,吃完飯去外面看看峨眉弟子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能幫上忙的就幫一點。
具行雲的傀儡受了傷,就算是沒有痛覺,體力也必定會受到影響。更不用提他還要帶著一個具行雲,肯定跑不出多遠。
聞人語帶著人在鎮子周圍搜索許久,終於循著血跡找到一處比較破舊的寺廟。
「不要驚動他們。」
遠遠地觀望著那座破廟,聞人語一抬手制止了身後的手下:「這人對教主大有用處,盯緊一點,別跟丟了就行。」
在她身後的幾個黑衣人對視幾眼,恭敬垂:「是。」
留下幾人在破廟附近盯梢,聞人語帶著剩下的人返回客棧,準備問問江雪瀾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江雪瀾離教數日,薛長老對教主之位虎視眈眈,背地裡搞了不少小動作。原本以為江雪瀾回來了就能整治一番,誰曾想他剛回去沒幾天就被蘭琦華的一封信叫走了。
薛長老巴不得他趕緊走,連忙安排人備好了馬車和手下。聞人語有心勸阻,可是趙午一如既往地看教主眼色說話,根本沒人和她站在一邊。
要說聞人語對蘭琦華沒有怨言那是假的,那女人心裡只有自己,完全不關心他們教主。
聞人語帶著一肚子怒火回了客棧,關門的時候鬧出的動靜有些大,惹得江雪瀾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沒找到人?」
「找到了。」
聞人語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將憋了一路的話說了出來:「教主,我們就這麼出來了,薛長老那邊不管了嗎?」
此言一出,立刻招來江雪瀾似笑非笑的目光。聞人語咽了口唾沫,心中暗惱自己的口無遮攔。
在江雪瀾這個年紀,有這樣的武功,又坐上了無數人都不敢肖想的位置,自然是心高氣傲。被屬下如此質疑,他恐怕要責怪聞人語多管閒事。
聞人語後悔自己多嘴,江雪瀾卻敲著桌面陷入沉思。
薛長老是前任教主的舊部,仗著自己跟了前任教主多年,一直都與他作對。若只是小打小鬧,他並不放在眼裡,可前陣子薛長老可是差點威脅到他的性命……
眯了眯眼睛,江雪瀾沉默了一會兒,難得沒有責怪聞人語多管閒事。
他看了聞人語一眼,柔聲說:「薛長老畢竟是教中的老人,將來他死了,你要記得多給他燒幾張紙錢。」
將來他死了?
教主莫非是要對付薛長老了?聞人語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眼中難掩喜色,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在屋中走上幾圈。
她老早就看那老賊不順眼了,只是江雪瀾沒有發話她不敢貿然行動。
如今有了江雪瀾的保證,趙午那廝又只聽江雪瀾的話,到時候他們三人合力,扳倒薛長老不是易如反掌嗎。
聞人語為人大大咧咧,考慮事情也不長遠,薛長老在千機教任職的時間恐怕比她的年紀都大,個人勢力必然滲透到教中各個分支,哪是那麼容易就能處理的。
若是他能輕易解決掉,以江雪瀾的性格怎麼可能會留他那麼久。
不過見聞人語興高采烈,江雪瀾靠在椅背上笑笑,倒是沒有給她澆冷水。
峨眉上下緊鼓密鑼,白依依幾日不曾合眼,終於迎來了徐襄的壽辰。
峨眉金頂彩綢飄飄,天色還未大亮,外面已經響起了鑼鼓和嗩吶的聲音。
今日可以算是峨眉最熱鬧的日子。
6宛被鞭炮鑼鼓聲吵醒,打開一道門縫露了個腦袋出來。
「師兄,」蝶谷的弟子已經在洗漱了,見他出來連忙打招呼:「是不是被吵起來了。」
6宛點點頭,推開房門出來,站在門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小義,虞娘娘起來了嗎?」
小義端著木盆搖搖頭,朝虞君兒的房間看了一眼,小聲說:「肯定是沒起床,要是虞娘娘被吵醒了,肯定要出來罵人的。」
在他身後那個弟子深以為然地點頭。
「對了師兄,」小義忽然拍了下腦袋,把手中的木盆塞給身後的弟子,「大師兄囑咐我們參加壽宴要穿著統一,讓我們把你的衣服也帶來了,我去房間給你拿過來。」
他口中的大師兄就是虞君兒的大弟子,也是那對雙生子中的大哥。
若是按拜進師門的先後來算,他們的大師兄應該是6宛。可是那對雙生子年紀比6宛大一些,怎麼也不肯叫6宛師兄。
谷中有養毒蟲的鬼醫,他們倆老去鬼醫那裡偷一些毒蟲來嚇唬6宛,逼著6宛把大師兄的名號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