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聞易反問:「那你是哪位?」
「警察。」郭柏站到跟前,腰板挺得板正,寬厚的肩膀也像翅膀一樣朝兩邊展開。
門衛把頭從窗戶里探出來看熱鬧。3o1又出事了,這是星光花園小區的鐵律。
「她出什麼事了?」丁聞易問。
孫見智展開警官證:「你和江風夷什麼關係?」
「我是她同事。約了一起吃飯,她一直沒來,我就來這兒看看。」
郭柏濃眉挑起來:「你就是丁科長吧?」
丁聞易有些不耐煩:「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見智說:「江風夷聯繫不上,你知道她有可能在哪兒嗎?」
「不知道……」丁聞易愣了一會兒,說,「不過她每天回家的路線是固定的,可以去找找。」
「這你都知道?」孫見智抬眼看他。
晚上十一點,孫見智在橋頭發現路面上有高壓水槍沖刷過的痕跡。
她打開手電走下竹林,沿著拖痕一路往前找。白光照亮河岸一叢壓扁的草,草葉的摺痕是的,周圍有血點。「這裡剛剛發生過搏鬥。」郭柏把電筒光沿著痕跡移向幾米外的河道,「掉河裡了,不知道是坡上推下去的還是自己跑進去的。」
「看痕跡像自己走下去的。」孫見智把手電朝前照出去,「往前找吧,應該不會游太遠。」
聽她這麼說,丁聞易飛跑出去,不一會兒就滿林子都是他的呼聲。
郭柏心想他這樣一通亂跑就是撞到牛也看不見,搖了搖頭,又想起案子:「丫的真讓你說中了,徐安梅不是意外死亡。」
孫見智沒應聲,眉頭緊鎖著。
竹林沙沙作響,空中飄起雨絲,丁聞易像跑遠的小狗一樣又跑回來,氣喘吁吁說:「你們是不是得找人過來增援?」
孫見智不說話,繞過他往前找。
郭柏安慰他:「您先冷靜冷靜,現在離發現痕跡不到十分鐘呢,啥也沒確定,叫一大幫不相干的人過來也是白叫。」
丁聞易去追孫見智:「還是得叫更多人來吧?」
「先看看情況——」孫見智話音剛落,就發現了橫亘在眼前的一道水跡,白色手電光打上坡去,照亮草叢後的一個鼓起的人。丁聞易一眼認出來江風夷的護工服,踩著硬底皮鞋在光溜溜的竹葉上一邊打滑,一邊手腳並用向上爬。
江風夷知道有人來了。
她看見丁聞易流汗的臉,強光下周圍景色都清晰地浮動,只有她靜止,說不出話,也做不了任何動作,像一個會呼吸的監控探頭。送去醫院的路上,連監控探頭也斷電了。
同一家醫院,江風夷醒來時成了被看護的人。她躺在重症監護室的床上,全身只有手指頭和腳趾頭能動。窗外暴雨如注,槐北的雨連下了幾天。
天晴後江風夷能說話了,醫院才通知孫見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