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夷的黑眼珠子重聚光:「在聽。」
小陶皺一下肉乎乎的鼻子,仰面倒下去:「嘁,就你的丁科長好!」
「怎麼就成我的了?」
小陶捏著一口陝西話揶揄她:「人還沒有嫁,就護起食來啦?」
江風夷掃一眼隔壁床的人,聲音放低:「你別胡說!」
江風夷心裡清楚,人家是年輕有為的總務科長,她是護工,雖然自己看得起自己,外人未必這麼想。
夜深,江風夷在樓下小攤吃了碗餛飩,回家躺倒在床上。
趙平原畫的裸人兒在眼前像鬼一樣飄著,躲也躲不掉,她乾脆放開眼睛看。
入住的第一天,她就在網絡上搜索過這幅畫,沒有相似的圖片,這是趙平原自己創作的。
她並不懂藝術,這幅畫只讓她想起歷史課本里宗教題材的西洋油畫:背景是一座黑沉沉的宮殿,花瓣亂紛紛,絲綢絞著皮毛,人物的上衣褪到腰間像掛著一層沒蛻完的皮,肉體一個疊一個,表情都痛苦,似乎又有些愉悅,最底下的瞪著眼睛好像要被壓吐了。
人物表情過於豐富細膩,看得江風夷也想吐。她琢磨著哪一個是趙平原自己的投射。
也許是戴戒指的那個人,因為他在人群之外審視,也可能是欣賞眾人。
他也是唯一一個刻畫了配飾的人,一樣裸著,半臥在台階上,粉白的肚子微微鼓起。戒指不像婚戒,是鐵色的金屬圈,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像一個上下對稱的樽,又像從正面拍攝的角、眼、足畢現的昆蟲。
江風夷看了一會兒,越看越覺得是從上空俯視兩個人尾尾相銜的交媾象形。
也許這就是知識分子的春宮圖吧。她自認為不懂這雅,但還是秉承著求知的精神上網搜尋那個符號的含義。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接起電話:「章哥。」
「章什麼哥,我還蟹老闆。」章程亮吸了一口煙,「今天那個警察是怎麼回事?」
「她之前來查案,跟我碰過面。」
「你最好把她甩開,我不想進局子。」
「你又沒殺人,你怕什麼?」
「我進去過3o1,她要是知道,肯定覺得許予華是我殺的。」
「知道了。」
一陣詭異的沉默過去。
章程亮說:「那本筆記,你什麼時候還給我?」
「晚點。」
「明天給我還。」章程亮的語音夾帶廣場歡快的舞曲,「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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