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空氣燥熱起來,江風夷轉過身整理檯面上已經收好的調料瓶。
她在想,他們這樣算什麼呢?曖昧,拉扯,戀愛的預演?她感到暈乎乎的,有些飄飄然。
暮色中,餐廳被鵝黃的燈光點亮,兩片米白餐墊分居左右,擺上白瓷碟,紅酒杯,羅宋湯的碗蓋結滿溫柔的水珠,丁聞易捧著一面青黑石板從廚房小跑出來,烤羊排也落座了。
他們聊綿羊的生長環境,聊上個星期的暴雨,聊二氧化碳,江風夷說「人是可以以二氧化碳為生的」,丁聞易說「只要有愛情」,問她你看過廣州那一場巡演嗎,我只看過視頻,我也是……
玻璃杯沿暗紅的酒漬乾涸了,被濡濕的嘴唇輕含,又化了。
桌面上殘羹冷炙不再誘人,兩人突然無話,互相端起已經見底的酒杯乾飲空氣。
「才八點半呢。」丁聞易若有所指。
「看電影嗎?」她想起最近上的片子。
「不,帶你去做更有的事。」
他拉起她的手,直奔臥室方向,在一扇門前戲劇性地駐足。
現在就共赴愛河也太早了吧。江風夷嚇退半步,抬頭看他。走廊燈沒有開,昏暗光線猶如墨水噴出的薄霧,勾勒出他下頜連著喉結的誘人線條。似乎也不算太早。
門被緩緩推開,這個房間沒有窗。客廳的燈光透進來,模糊中皮沙發,隔音板,高高立在半空中的詭異柱狀物體都赫然眼前。
短短數十秒里,她已經在戰與逃之間橫跳了無數次。
「可能有點怪異,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丁聞易冷不丁出聲,把她嚇了一跳。
「啊。」她支支吾吾,開始想逃,「我可能,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人。」
他伸手開燈。
啪的一下,燈亮了,照亮茶几和碩大的屏幕,那柱狀物原來是話筒。丁聞易在他家裡弄了一個kTV。
他走進去熟練地打開空氣清機,投影幕布,點唱機,一邊說:「一開始裝這個,我朋友都吐槽我說這是中老年愛好,結果現在,一到周末就問我有沒有空,拉家帶口地過來開party。」
她一下子渾身輕鬆,耐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故意的對吧?」
丁聞易轉過來靠近她,壓著嗓子問:「那你剛才的答案是戰還是逃?」
「滾開。」她走進去打量,「什麼人會在家裡裝包廂啊?」
丁聞易說:「我爸喜歡唱歌——你別笑,那時候kTV很潮的,他就一直念叨著說等我們買了大房子,一定要把其中一間改成kTV,這個房間就是照著他的想法做出來的。」
「這套沙發也是他訂的,可惜他都沒用上。走了幾個月別人才送到家裡。看著是不是很?幾乎沒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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