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以寄存嗎?」她又問,手裡的那些遊戲幣實在是很沉。
「你可以扔掉,或者是帶回家。」他皺著眉看她。
「……」唐棠沒再說話。
他終於被話多又愛哭的女人放過。
正打道回府的時候,突然覺得三急,便繞到商業街後面的公共廁所去解決。
五分鐘後,他走了出來,再次經過娃娃天堂的時候,發現那抹亮藍色的身影還沒有離開——
她在打電話,另一隻手拿著那隻紫色豬娃娃。
不知手機里的對方說了一句什麼,她猛地將手裡的丑娃娃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後,掛了電話。站在原地怔了三秒後,她又蹲下身子,把已經髒了的娃娃撿了起來,扔進右手邊半人高的綠色垃圾桶。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就看完了整個過程。
覺得有些意思但是也置身事外,看完便想回去了,打算扭頭離開的時候,他又停住了——
因為他看見女人低頭打開自己只能裝得下一隻手機大小的包包,然後把自己買的那幾百個遊戲幣一股腦倒了進去。
最後幾乎連口都合不上了。
他的臉上出現了不可理喻的表情。
那抹亮藍色也踏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今天比以往都晚一些到家,他照例洗了個澡後便躺在床上休息。
拿出手機,繼續翻看著今天加的女孩兒的朋友圈。
再抬起眼,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他看向窗外,外面一片漆黑,一點光亮都沒有,偶爾有車輛打著車燈路過,唰的一下又沒影了。
段宇朋吐槽過好幾次他住的這地方陰森,十二點的城市哪裡都是燈火通明,只有他這鬼地方,黑漆漆的一點光都沒有。
他知道段宇朋只是在開玩笑,卻也淡淡地回擊過去:「光太多,你讓他們怎麼出街?」
這時段宇朋就會摸摸自己的胳膊,將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捋下去,「別說了,有點怵。」
他住的地方離市中心還蠻近的,去中山街上班也方便,房租卻很便宜。
因為這房子旁邊就是這個城市最大的墓園。
段宇朋問過他好幾次住在這裡會不會不自在,如果需要錢換地方住的話,可以找他借。
他卻挑挑眉毛說:「我自在得不行。」
他經常在清早去上班的路上碰見穿得全身黑的人。他們黑頭髮黑衣服黑褲子黑鞋子,手裡的花卻是五顏六色的,碰上他們掃過來的眼神,他又會收回自己打量的眼神,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看向別處。
其實他還挺喜歡住在這裡的,真心的。
從回憶里抽身,手機正好在此刻震動了一下。
微信有人找他聊天,他看著頭像,想了一下,大概是今天那個穿玫粉色吊帶的女孩兒。
不咸不淡地聊了兩句後,他說自己要休息了,女孩兒很善解人意地說再見,還說改天再聊。
他回了一個「好」後便關了手機準備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