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兼职,说是今天下午能回来,但刚刚来消息,高铁晚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徐婵看着蒋序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询问:“要不我再帮你打电话问问?”
“不用不用。”蒋序回过神,连连摇头,“我自己给他消息。”
回到楼上,客厅里一片冷清,只有蒋序一个人。阳台上常春藤被风吹得摇头晃脑。蒋序终于忍不住给池钺消息。
蒋序: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消息得快,几乎是秒回。
楼下:路上。
楼下:等我回来。
这四个字像是又魔力,立刻安抚一些蒋序的焦躁。但他还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安,给池钺了一个“注意安全。”
池钺回复:好。
屋里依旧很安静。明明在自己家,蒋序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无处可去了。他担心池钺会不会在路上出了什么麻烦,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生。
池钺肯定不是兼职,蒋序想。他和自己说过,要回一次绍江。
回去会见到他那个爸吗,会起冲突吗,会不会出事?
蒋序脑子里有很多不好的联想。但自己只能在家等,什么也做不了。
电视开了又关,地铁跑酷三分钟就死,蒋序在屋里转了几圈,最终拿出作业开始做题。
突如其来的冻雨让高铁停在了绍江到宁城中间的一个叫长清的站点。列车工作人员安抚着旅客情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车。
晚点接近一个小时的时候,池钺收到了蒋序的短信。他安抚着蒋序,立刻起身出站。高铁站门口男男女女举着牌子问人要不要住宿用车,池钺飞快扫了一圈,最后在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前停下来。
他敲敲车窗,开口问里面的司机:“宁城走吗?”
“不去,太远了,没有人走的。”
对方回绝了一句,想了想又开口,“可以帮你送到旁边县城,那里有去宁城的大巴。走不走嘛?”
池钺没有犹豫,拉开车门。
高铁转黑车,黑车转大巴。车上独有的汽油和皮革味晕得池钺有点恶心。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一天没吃东西,还是因为贫血。
早上出门前池钺涂了点酒,但因为太过明显没有用纱布。现在能感觉到头顶有些湿,可能是渗了点血,也可能是转车时帽子淋了雨沾湿了头,他看不见,不太清楚。
外面是淅沥沥的雨,车窗上水痕流动。因为下雨,大巴车开了灯,灯光被雨幕朦胧成一片。蒋序来一条消息问他到哪了,池钺回复:快了。
他原以为解决掉绍江的事就能一切顺利,但很多事情的生过了预计。片刻之后,池钺又回复了一句:对不起。
晚上七点,天刚刚黑透,蒋序在沙上盖着毛毯昏昏欲睡,听见门铃被按响。
他立刻惊醒,慌乱之中拖鞋不知道去哪了,干脆光着脚跑过去开门。
“咔嗒”一声门被打开,池钺站在门口,高高的个子,身形瘦削,背后是楼道昏暗的灯光。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淋湿了,看起来很冷。脸上有青紫的痕迹,像是和人打过架。
蒋序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忘了说话,反而是池钺率先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蒋序。”池钺说,“对不起。”
蒋序如梦初醒,赶紧让对方进来。
客厅里光照充足,池钺脸上的伤一览无余,蒋序刚才的喜悦已经消失,凑过去观察池钺的脸,压着嗓子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