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老道士眼瞧少年现在这副人脑过载的憨样儿,不由发笑。
手里便抓起葫芦,痛饮几口酒。
顺带稍稍让对方的念头得以喘息喘息。
适此,他才接着讲解道:“就说我人族中修炼这『顶级功法』的条件,寻仙问道的修士他……”
“要么到了合道之境界,天人合一之时分,感而遂通于形上天道、形下万物,则道路既通,何理不明?何法不达?何术不至也?”
“要么……”
“各人自有各人缘法。”
“有的人,他能练就是能练。”
“此事,属实讲道理的有点不讲道理了。”
叶子灰听到这里,脸色有点黑黢黢的。
老道士哪管小家伙的感受,但只实事求是的叙说着:“而若说到这修士的‘缘法’二字……”
“他昨天不能练,或许今天就能练。”
“而今天能练,但明天又不能练了。”
“也或许他一直能练,或者一直都不能练。”
“一切看这名修士他自己有没有那个缘法咯!”
啊,叶子灰听到这里,就差把黑线刻在脑门儿上了。
老道士终于开始有点照顾小家伙的感受了,用空闲的那只手掌摸了摸少年的头,顺势消解了叶七脑门儿上本就不存的无形黑线。
然后,他再饮口酒,便尽管接着讲了下去。
“其实这也是我道家『逍遥游』中‘有待’和‘无待’的区别,要么是至人无待的境界,不受器物拘束,则只要获得顶级功法的不二法门,即随时能练。”
“要么是至人以下的有待境界,那修行者能练不能练,就要看你的缘法到没到。”
“而即便到了。”
“亦将随着所处环境变迁和各种机缘条件变化之后,那位修士自己一不留神也会失去这份有待的逍遥。”
“嗯……”
半面佛下。
老道一阵沉吟思量,是觉得今日传给叶家小子的东西许应适可而止,便就此打住。
他只饮下酒后,再说:“关于道家修行里这有待之逍遥和无待之逍遥,以及无分之逍遥的逍遥自然大境界,倘若以后有适宜时机,道理再传于你罢”。
“今日听过就忘了,也不打紧。”
蓝袍道人和蔼的拍了拍少年郎的脑袋。
“总之,记着。”
“我辈修士要想真逍遥,尽管落在‘适性’两个字上就是了。”
然忽又见其一皱眉。
“但这‘适性’之说,也非是适善恶之性,而是适自然之性,不过……”
“这又是儒道两家之争的另一桩因果事由了,暂不与你细说,日后待多读些书,再自行去悟吧。”
“修行一事,唯有这般,方可不断推陈出新。”
……
……
……
叶子灰睁开眼,发现还没到。
此刻风吹的鼻子有点酸。
他用右手食指抹了抹鼻尖。
少年好象有点儿想念那个半老不老的道士了。
然后他又把眼睛重新闭起,继续吹吹风。
回忆自顾静静悄悄流淌。
“小子,伤养好了之后一定要下一次山?”
();() 早些在七少爷下龙门山前,曾动过念要一把火烧了的那间僻静院舍,不大的平凡小屋内。
老道士坐在椅子上,对床榻那边盘腿打坐的蓝衣少年出声问道。
“一定。”
叶子灰吐声。
老道又问:“不能等到二跃龙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