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得,如果诱惑她一时,她往后后悔了怎么办。
没想到商镜黎一点迟疑都没有,当机立断地点点头:“我愿意,跟着你。”
她听说过很多离婚的故事,最后都会有一个人要小孩,以前她是被两个人都不要的,现在不一样了,她很幸运,能有跟着纪怀昨这样好的选择。
商镜黎不知道什么是幸福,她只知道,她喜欢这样干净的房子,干净的纪怀昨,和纪怀昨身边的所有人。
和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只是纪怀昨家里的一只碗,一小撮猫毛,都让她觉得亲近。
纪怀昨说了,她马上就可以看到奶奶,纪怀昨的话她都相信。
纪怀昨笑了,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看着小小的商镜黎,很多话都想告诉她。就这样注视了半天,只说了看似最无关紧要的一句。
“小梨,谢谢你选我。”
商镜黎心里否认——我才该谢谢你,你抢先了。
既然最难办的问题都沟通好了,纪怀昨也提出了验伤的事。商镜黎听懂了“证据”的说法,得知自己挨打的伤痕还能帮到纪怀昨的时候很高兴,主动把衣服卷起来给她看。
青紫色比纪怀昨那天晚上上药的时候淡了不少,纪怀昨没耽搁,抱起她当即出门打算去医院出验伤报告。
阮赴今早已换好了衣服在客厅等,正和同样换好衣服卸了妆的纪轻桐坐在沙上沉默相对。
纪怀昨一出门,剜了一眼纪轻桐:“我去趟医院,回来之前如果还是这么乱,你就不用回来了,自己回学校去睡。”
纪轻桐哪敢耽搁,跟阮赴今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赶紧起来收拾。
阮赴今看着阮霁禾:“你还不一起收拾,弄乱房间跑不了你!”
阮霁禾亲亲阮赴今:“妈妈别气,我这就去。”
然后喊着“美人鱼”也钻进书房里。
阮赴今看着笑,纪怀昨则没什么表情抱着小梨走在前头,她见状也起身跟了上去。
坐上车子的时候,柳溪融刚好打来电话,得知已经做通了孩子的思想工作,当即表示自己医院有认识的朋友,并且她就在城中心,完全可以接上她一起走。
有相熟的人肯定更方便,纪怀昨毫不犹豫答应。
挂了电话启动车子时,一直沉默的阮赴今忽然道:“你们还挺投机的。”
纪怀昨随意“嗯”了一声:“你朋友挺好相处的。”
阮赴今闻言,倾斜一点问她:“那我呢?”
纪怀昨顿住——又是这个问题?
借着开出车库的空挡,她给她一个不是很正面的回复:“你和她不一样。”
阮赴今沉默,干脆也不听纪怀昨有没有后文了,抱着双臂看车外倒退的一切。
纪怀昨并未注意到她的状态,在提的过程中也忘了自己想说的后半句。
她适合和任何人做朋友,但你不一样,你这么温柔细腻的人特别适合和我做朋友。
实际上就算没有车流,纪怀昨也知道自己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
阮赴今在她心里和别人确实有所区分,因为能帮她在困境中找到第三条路的人只有她一个。
可更详细,更具体的不同,她该怎么说?或者她不该说。
这种话对于朋友来说,似乎不太合适。
阮赴今觉得自己心里装了一半气——她很好相处,我和她不一样,所以我是不好相处?
……
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社恐,不知道该和别人怎么沟通,但是我有不好相处吗?
纪怀昨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好相处?或者现在还觉得自己不好相处?
越想越郁闷,阮赴今皱着眉想了一路,一直到停在柳溪融面前时,好友问:
“你这苦大仇深地想什么呢,怎么这个表情?见着我不开心?”
阮赴今看到倒车镜里的自己,赶忙调整,否认:“没,阳光晃着睁不开眼,上车吧。”
柳溪融点点头,嘻嘻笑:“我晕车,你坐后边。”
阮赴今提了口气:“离市医院就五分钟路了……”
“那也晕车!”柳溪融仍旧笑嘻嘻。
纪怀昨见状,觉得阮赴今一定也是因为晕车才坐前边,主动帮她解围:
“柳小姐不然……你来开车?我不晕车,我可以坐后边。”
阮赴今闻言差点没笑出来,看着柳溪融僵硬的表情,拉住即将开门下车的纪怀昨。
“没事儿,我不晕车,我去后头。”
不知为什么,虽然柳溪融依旧要坐副驾驶,但是因为纪怀昨有这样的提议,她忽然觉得就让柳溪融坐坐也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