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也意味着彻底失去纪怀昨。
阮赴今也在等她做选择,她甚至有把握,秦幼昕会松开纪怀昨的手,去哄陈晨。
但这个猜测真的生的时候,她根本不敢看纪怀昨即将碎掉的表情。
秦幼昕松开纪怀昨的手腕,泛白的地方逐渐被争先恐后的血液填充,是一圈红。
秦幼昕转头拉住陈晨的手臂:“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纪怀昨……我和你说过的。”
一直沉默的纪怀昨忽然苦笑一声,接上她的话:“是啊,你和他提过的,我和你,三年多的感情,掰了。现在可以再提一次,掰了就是掰了。”
秦幼昕简直两难到了极点,她觉自己根本不忍心看到纪怀昨这样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对纪怀昨有感情,而对陈晨,只是单纯地想谈多数人眼里“正常的恋爱”。
打败她的并不是陈晨多优秀,而是无论纪怀昨多优秀,都抵不过世俗在秦幼昕心里的分量。
能有一个在大企工作,长相身材都过得去,买得起车和房的男人,不知道会被别人怎么羡慕。
而有一个女朋友,尽管她处处强过陈晨,却也不为她眼中的世俗所容得下。
阮赴今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把纪怀昨拉到自己身边:“以后请你真的能遵守自己说过的话,别再来打扰她了。”
她带着纪怀昨离开,身后是那对新人吵起来的声音,阮赴今在这一刻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厌烦。
这种人虽然是第一次遇到,但真的有够恶心!
纪怀昨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她的感情也必然比面对任何人时都要更真挚,却偏偏要一次又一次被她践踏,凭什么要这么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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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纪怀昨依旧没什么兴致的模样。
阮赴今站在她面前,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纪怀昨闻言抬眼,精致的妆也难以掩盖她的难过,她定定地看着阮赴今,忽然问:“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阮赴今一愣,看着纪怀昨去衣帽间,猜测她大概是去换衣服。
弄点吃的吗?
两只小猫绕在阮赴今脚边,很像邀请的样子。
阮赴今进了屋,等着纪怀昨做了几道菜,又在冰箱里拿出昨晚没吃完的半只烧鸡,撕得精致,摆在桌子上。
最后拿出一瓶酒。
阮赴今明白了,她是心里难受,想借酒消愁。
这在朋友之间是很正常的事,阮赴今没拒绝,但纪怀昨只给自己拿了杯子。
“你还要去接小禾。”
理由充分,阮赴今只好看着她坐在自己对面,一口一口,把清澈的酒液喝了个干净。
“让你参与到这么麻烦的事,很抱歉。”纪怀昨忽然道歉。
阮赴今凝视她涣散的视线,问:“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不该你道歉。我会参与进去,只是不想看她那么欺负你。就像姜老师也曾这样做。”
纪怀昨本来在婚礼上就喝了不少,现在已经有了七分醉意,闻言朦胧睁眼:“欺负我吗?”
阮赴今点头:“在我看来确实是这样。别难为自己,你可以再去尝试爱上别人,或者更爱自己,没必要在往事上投注太多精力。”
纪怀昨趴在桌子上,无声接受一切。
半晌,她闷闷的声音传到阮赴今耳边:“如果真有这么容易,我犯不上自讨苦吃。”
阮赴今也不知该怎么劝她,当初小禾的亲生妈妈离开的时候,她也曾把自己关在回忆里出不来。
她迟疑着,看着纪怀昨低下去的头,一只手搭上纪怀昨的脑袋,用很轻的力道揉她的头。
“纪怀昨,从前的事就留给从前。分手快乐。”她知道纪怀昨应该一直都在挣扎着想从那段感情里出来。
以前或许对解脱不可得,但今天,她一定已经决定放过自己。
阮赴今的嗓音很细腻,纪怀昨听着听着,就有了舒坦的睡意。
她想,自己是刚熬过冬天的流浪汉,耳边还有冰霜风雪,一抬头,忽然满目皆是春意盎然。
秦幼昕的所做所为,把她为数不多的惦记和放不下彻底冻死。她实在找不到任何一种方式能缓解密密麻麻的冰锥穿刺一般的疼痛。
好在还有阮赴今,她看穿了自己最后一层外壳,愿意坐在对面,陪她吃点东西,安慰她“不是她的错”。
纪怀昨在生冷的地窖中握住阮赴今的手,被她拖到大地上来,而她一开口,便叫她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