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柍遠遠走過來,見眾女跪著,而沈妙儀安安穩穩坐著用飯時,她的心裡就像被丟了一盆火炭那麼燒灼。
罪魁禍安然無事,反倒是作陪的人負荊請罪來了。
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沈妙儀被江柍點到,恍若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那般,驚嚇得肩膀一顫。
可是很快,她的餘光就掃到了上的沈子梟。
她並非沒人撐腰,她怕什麼?
想到這,她直了直腰身,穩聲說道:「你受傷自然是你馬術不精,與旁人又有何干?滿場的女子,就你一人出事,我看你還是抽空好好反思反思該如何精進技藝吧。」
江柍冷冷望著她。
早就料到她會狡辯,只是直白聽到這些話,還真是,不大順耳呢。
「啪」地一聲。
一隻青綠釉色劃花茶盞粉碎在眼前。
眾人早已噤聲,此刻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只聽沈子梟冷冷道:「你,去跪下。」
沈子梟說話時只盯著地上那一攤碎裂的青綠,並沒往誰那裡瞧上一眼。
可無人不知,他口中的這個「你」是誰。
沈妙儀本以為沈子梟在側,她的腰板是硬的,誰知他卻給別人撐腰,不由委屈地落下淚來,大聲質問:「我又無錯,為何要跪?」
江柍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只見沈子梟眼鋒一掃,眸光淡淡掠過沈妙儀的臉頰,卻只說了三個字:「沈妙儀。」
直呼姓名的警告,比千言萬語還要有用。
沈妙儀的哭聲直接哽在喉嚨里。
她懵了,遲遲沒有下一個表情,下一個動作。
沈子梟也不急,就這樣淡淡掃視她。
她終是承受不了這樣的目光,看了眼謝緒風,只見他垂並未看她笑話,才紅著臉走到晁曦暄身邊,提裙也跪了下去。
江柍這才開口:「其實公主說得也不錯,是本宮自己要下場的,各中風險一早便知,所有後果自身承擔。」
沈妙儀哼了一聲:「太子妃娘娘這話說得可真及時。」
江柍不去理會她言語中的嘲諷之意,又道:「而且本宮知道,公主絕非故意擊打本宮的馬,以至於馬匹驚狂,若非殿下相救,本宮差點就要從馬背上跌落,不死也成殘廢。」
她話中有話。
席間眾人面面相覷,誰人聽不出這弦外之音?
沈妙儀自然也是沒有傻到那個地步,炸了毛似的說道:「本公主當然不是故意的!」
聲音陡然提高。
似乎以為聲音大了,便能蓋住心虛。
「公主當然不是故意。」江柍直視著沈妙儀,「要知道,你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宮娥,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貴女,不是一個匆匆照面的命婦,而是你親哥哥的正妻,異國而來的嫡公主,大晏的太子妃。唯有傻子,才會與之公然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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