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襲流仙裙,則是淡藍色,籠紗輕薄如煙,如夏日晴空般清,又如山間初晨天將明時縈繞的藍霧,恰好中和了金蓮冠的華美,使人脫俗出塵,氣派而不逼人。
待她換好衣裳,戴好金蓮冠,星垂與霧燈都看呆了。
倘若細看,便會發覺,星垂眸中有一抹隱隱的嫉色閃過,而霧燈卻滿眼皆是欣賞與愛意。
江柍比誰都要從容自若。
打開車門,站在車外的月涌和高樹無不一怔。
縱使已見過千萬次的臉,也免不得看痴了。
不知等她出現在眾人面前,那些人又會是怎樣的震撼。
月涌扶著江柍下了車,她們主僕一行人往馬球場去。
路過一片竹林時,只聽拐角處傳來一句:「我便是故意要那個迎熹來和你打馬球的,你連騫王哥哥都贏過,她怎麼比得了你?」
聽著是沈妙儀的聲音,江柍止住腳步。
晁曦暄語氣倒坦蕩:「我只在乎太子殿下的彩頭,無謂贏的是誰。」
這話讓江柍眼皮微跳。
又聽沈妙儀說:「我七哥曾多次誇你馬球打得好呢,你定會贏得頭彩的!」
晁曦暄似是受到鼓勵,便大方一笑,說道:「我必定竭盡全力!」
沈妙儀:「對,你好好打,我幫著你,定要叫那個迎熹出醜……」
聲音漸遠,江柍才從竹林另一端走出。
月涌氣得握拳跺腳:「可惡!這麼惡毒的女人,我咒她一會從馬上摔下來!」
江柍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呀。」
「……哎呀公主,你不氣嗎!」月涌往後聳了聳肩,蠢萌可愛。
江柍只輕飄說:「她還不配。」
尾音甚至有一絲愉悅的上揚。
星垂月涌皆是茫然,唯有霧燈,眼底一片明了。
她又一次默契地讀懂了她
江柍走路帶風,一路噙著笑來到了馬球場。
眾人原本正吃茶閒話,誇讚妙儀曦暄英姿窈窕,乍然吹來一陣風,眾人只覺迷了眼,看向遠處款款走來的女子,無不屏息。
只見她頭戴金燦燦蓮花冠,身披湛藍藍流仙袍,原本應掛在袖間的金絲牡丹披帛如今被她系在腰間,襻膊兒與之同色,好似幾縷霞光自空中拂過,仙袂飄颻如神女。
她一出現,便把眾人的目光截了去。
沈子桓目光銳利:「太像了。」
「此前初見娘娘,王爺就說過『太像了』,像誰?」李嬙問道。
沈子桓看了眼沈子梟。
沈子梟回視他,神色如常。
越是平靜,越是洶湧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