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原本低著頭,聽?到這話,她抬頭看向梁芙君,神情有半分怔然,隨即,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從心底升起。
她有些?不太懂,那情緒出現的緣由?,只覺得自己胸口的位置,好像被什?麼鈍器釘鑿。
韶音的眼神一瞬間如?雲似霧,好似無論?如?何都無法抓住,即將隨風飄散,不復存在。
梁芙君心裡驀地生出恐慌。
韶音立刻低下頭。
她無話可說。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婢。
「貴太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太后沒說話,珍太妃倒是開口了,一臉溫柔的勸說:「你若想要見她,宣召不就行了,這般折騰污衊你身邊的宮女,讓那宮女可如?何自處?」
「如?此?,不知內情的人,還?會以為是音音當初安排人時沒有查清楚那宮女的人品,她們背後會怎麼指責音音呢。」
梁芙君冷艷目光看向楊鈺珍,她知道楊鈺珍這話聽?著溫柔,卻口蜜腹劍,殺人誅心。
她咬緊了牙:「有本宮在,誰敢指責音音。」
大殿中氣氛瞬間降至臨界點,好似湖面薄冰,輕輕一觸,冰面瞬間龜裂。
太監宮女們大氣不敢出,站在原地低著頭,將自己的呼吸放到最?輕,甚至連跪下這個動作也不敢做,就怕他們一有動作,所有的憤怒會遷移到他們身上。
夏靈蘭上前一步,天真看向梁芙君:「可是,他們背後說音音,姐姐也不會知道吧。」
「而且,我覺得音音很在意這些?呢,她當了女官後,宮裡哪個娘娘身邊的人不是用得舒心十足,姐姐怎麼能這樣毀了音音的名?聲呢?」
「若是我,我才捨不得如?此?對?音音,我寧願想她想得自己難受,也不忍心讓音音難受呢。」
韶音低頭閉上眼。
這些?人能不能有點這大殿中還?有其他人的自覺?
韶音雖早已經猜想,宮裡這些?人,無論?是主子還?是奴才,應當多多少少知道自己和幾位娘娘的關係不算那麼單純的主僕關係。
可這層紙沒有扯破,她就還?是宮裡的女官。
如?今,這幾人當著大家的面爭吵,她已經滿身冷汗,甚至無地自容。藏在衣袖裡的手已經握緊拳,徹底體會到什?麼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楊鈺珍見韶音身影僵硬,側頭看向身邊宮女:「帶著大家出去?。」
海棠立刻帶著眾人魚貫離開。
離開的宮女太監們,也是鬆了口氣。
在這宮裡,有些?事情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啊。
大家離開,韶音才鬆了口氣。
可宮殿裡的氣氛,並沒有因為奴才們的離開而放鬆,反而越發劍拔弩張。
梁芙君看向這三人,艷麗眉眼冷沉,卻也更多極具攻擊力的氣勢。
她環顧四周,忽然笑了:「這次倒是我疏忽了,讓你們趁虛而入。」
她卻也不會被她們打亂自己的陣腳。
梁芙君最?終視線落在韶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