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他只能爬起來去找感冒藥吃。
客廳沒有開燈,窗外明月高懸,傾灑進來冷冷的月光,照亮半邊仰面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瞧身形是霍念塵。
男人雙腿大咧咧岔著,領結也被隨意扯開,胸膛隨著平穩的呼吸不斷起伏,是桑竹不曾見過的不修邊幅的隨性。
茶几上放著喝空了的杯子,裡面的冰塊還剩下一點沒有融化。
桑竹好奇對方為何在客廳休息,但也不好打擾,躡手躡腳走到旁邊存放藥物的柜子,像小老鼠一樣窸窸窣窣翻找,借著月光檢查藥的名字。
「桑桑……」低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桑竹屏住呼吸,以為自己吵醒了人。
半天再沒有動靜,他突然想打噴嚏。
不行,要忍住。霍念塵每天上班這麼辛苦,好不容易歇息,不能吵到人。
桑竹捂著嘴,將噴嚏硬生生憋回去,憋得雙眼濕潤,旋滿淚液。
擦乾淨生理性刺激出來的淚,桑竹繼續認真找藥,並沒有發現沙發上的動靜。
等他聞到淡淡酒味的時候,一股混著橘香的酒氣將他籠罩。
桑竹驚愕,蹲著的身體一個趔趄,被人從身後抱了個滿懷。
碎發掠過耳後,落在脖間輕輕蹭著,像一隻找到主人的貓。
「我好想你。」霍念塵跪在地上低聲呢喃,氣息黏黏糊糊,傾訴著壓抑許久的思念。
他的手臂健壯有力,環過腰身扣緊,桑竹完全掙脫不開。
桑竹:「霍……」
「他們說你不會再回來了,我不信。可不管我找你多少次,都不是你。」
「都不是你。」
「不是你……」
聲音裡帶著痛苦和悔恨,更多的是絕望交織著不甘心。
桑竹:!!!
什麼不會回來?找什麼人?霍念塵之前提到的,和我很像但已經死去的人嗎?
也難怪傷心到深夜買醉,神志不清到認錯人。
劇烈的心跳聲透過後背傳到桑竹這邊,桑竹心裡一軟,小心拍了拍腹部霍念塵的手。
「沒事的,都會好起來的。」
像是聽到讓人安心的話,霍念塵終於靠著人睡死過去。桑竹掰半天霍念塵的手,總算脫離禁錮。
他又費上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拖回到他自己的臥室。
霍念塵的臥室非常簡潔,黑色的書桌,灰色的床,白色的書架。再多桑竹也沒工夫觀察,將人擺上床掖好被單後悄悄離開。
用上手機電筒,他找到藥往嘴裡一倒,灌上幾口水就當吃完藥了。
等第二天桑竹醒來,霍念塵早已上班去,也沒有留任何消息,似乎完全沒有被昨晚醉酒的事情影響。
桑竹還擔心不好意思面對霍念塵,原來是喝醉什麼都不記得,好極了!
很快又過去兩天,「難兄難弟」群里一直沒人說話,說明桑竹並沒有再聯繫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