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决定不再回头,何必又要陷入从前那样的情状?我待他好,可似乎又要在相处中渐渐的
再次对他生出情愫。
“我……我突然想起些事,我先告辞了。”我有些仓惶地起身往外走,伽萨跟在我身后道:“眠眠,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能走。”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脚下的步子越慌不择路,一个不留神就撞在了门板上。
端在手里忘了放下的茶盏扣在身上,打湿了初春刚制的新衣。好似一片莫名的心意,彻底撒了欢地四处氤氲。
伽萨扶住我的肩,靠近了检查我额上撞出的红印。他双唇微微撅起替我吹了吹,顺道把春风吹进了我心坎里。
我别扭地推开他,却没有力气迈步,只是像幼时犯了错那样立在原地,不安地扣弄着双手。
“眠眠,你坐一坐,我让人给你取套干净衣服来换上。”相较之下,伽萨倒是比我更加自如。他拉着我坐下,让白虹去取来一套罕见的杏色衣裳。
柔嫩鲜艳的色调映着我的脸,几乎晃进了我眼里。
“我又不是小孩子,穿这么嫩的颜色做什么。”我嗫嚅着,“我穿件绿的好了。”
“虽说过了年,春日里穿得鲜艳些也好看。”他道,“明日我带你上街,街上那些少男少女穿得才叫艳丽。不过眠眠肤色白嫩,穿起来比他们都好看。”
我看着那件衣裳片刻,思绪已在脑中绕成了团。伽萨拍了拍我的肩,只当时我碍着他在场不愿意穿,“那我出去避一避。”
“你不避也无妨。”我道,“反正你都看过了。”
方才还在整理书架的两人又识趣地跑开了,我瞄着伽萨,磨蹭地解开衣带。他自觉地挪开眼,又实在抑制不住般偷偷瞥过来。
就这样,我们二人的目光在空中打了个照面。
他慌忙移开眼神,于是我便看着他的目光往下挪去,在我刚露出的肩头点了点,随后就如误入网中的鱼开始四处乱窜。
我双手一松,外袍便滑落在地。他面上一红,突然捂着眼转过了身。我摸了摸耳垂,那里亦烧得滚烫。
“有什么好躲的,你不是都看过了么。”他背过身不可能看我,越弄得我心中慌乱,三两下将脏衣脱下,他偏偏在这刻转过来。
“我……我还是出去……”伽萨的舌头开始打结。那股羞涩的红已然浸透了他的肤色,完全地显露在了面上。
我皱着眉披上外袍,手里握着腰带堵到他面前,“你为何躲我?”
“我没躲,我就是避一避。”他涨红了脸,说话磕磕巴巴的。
“我知道我身上有许多疤,不好看了。”我盯着他。
“好看……好看。”他面色通红,几乎酿成了酱色。随后深吸一口气,仿佛是鼓足了勇气才将目光真真正正地落在了我身上。
忽地,他闷哼一声,抬手死死地按住了鼻子。
从他用力得白的手指间,一股温热的血液缓缓渗了出来。
他本就通红的脸因此而烧得更加厉害了。
我撇了撇嘴,借着挠头的动作用手指擦过耳垂。是烫的,但必然没有他那样烧得人都要着火了。
真当我暗自腹诽时,伽萨已飞快地找到了帕子,将面上的血擦得干干净净。可行走间,柔软轻薄的裤子还是将他的窘迫暴露了。
我只略略扫了一眼便赶快挪开了视线,远处的铜镜里却映出了我逐渐充盈血色的脸蛋。
我搓了搓脸,快步走到他跟前,将衣带往他手里一塞。
伽萨拿着那条刺绣精细的衣带,另一手握着沾满鼻血的手帕,茫然地看着我。
“你不是说我好看么?”我道,“那你替我系上好了。”
“啊?”他喉中轻轻一声,却不是我想象中的兴奋,而是极其扭捏地蹲下身,双手绕至我的身后。
随着手指在我腰上一寸寸地丈量,隔着衣物摸索在皮肤上的感觉让我有些麻。冷静下来时,我才觉将自己置入了更加窘迫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