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抓紧赶回酒店换衣服,俩人身上都是火锅味。
林蔚满回到房间后,是极的冲洗换衣。刚开门就看见朱思尧在门外低着头来回踱步,她关上房门问他:“怎么了?怎么还不去洗漱换衣服?”
他抬头脸红着对林蔚满说:“我不敢一个人洗澡,你可以陪我一下吗?”
林蔚满惊讶:“这我做不到…”
“我就去洗洗头,不洗澡,然后洗个脸很快的。我有点害怕…你陪一下我吧。”
林蔚满抬手腕,看了一下腕表,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大约五点四十出,六点到达片场换衣服化妆。
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林蔚满上前抓着他的手腕,从他手中抽走房卡,开门,关门。
利索的带着他到洗手间,让他去洗漱。
朱思尧放完水,弯腰要冲湿头时,犹豫了:“你不会走的对吧?”
林蔚满向后退一步,靠在门边双臂环抱,淡笑,点头。
看见她点头,他才又准备再次冲湿头,却…又停住了。
他将左手伸了出去,张开五指。不断仰起下颚,示意她。
“什么?”
“把手放上来,我怕你走。”
她几乎是反射性的,将手背到身后,用力摇头。
朱思尧啧了一声,走过来去拽她背后的手。
抓到了,他笑了,接着又十指紧扣。
安心的用温水冲湿头,一个手洗头打泡沫。
林蔚满不敢乱动,他们两人现在十指紧扣。可能对朱思尧来说,这没什么,只是克服自己内心对鬼的恐惧。
林蔚满的心,却像存在无数只小鹿一样,拼了命的在乱撞。
朱思尧道:“你还在不在?”
林蔚满回过神,不再盯彼此相扣的手。回复:“在。”
他奥了一声,闭上眼继续洗头。
反反复复问了好多次,还在不在身边,她说在。
一个手洗头,很不方便。可他就是不放手,总觉得闭上眼背后阴凉的不得了。
一个男子,竟然会怕这些虚幻的玩意。
他打了一个喷嚏,不小心将头上的泡沫弄到了眼睛里。眼睛被蛰到了,十分不舒服。
他松开手,用水冲洗。
林蔚满借这个时间,出了洗手间给他拿带过来的专属毛巾。又顺手给他搭配好了衣服,还没来得及选鞋子,朱思尧顶着一头泡沫出来找她:“你干嘛啊,我喊几次你都没回声。”
“我给你拿毛巾去了。”她举着毛巾让他看。
“那也不用这么久吧!我不要毛巾,你手给我。”
她在心里吐槽,根本不久,顶多两分钟而已。谁知道他冲完眼睛,就又会伸手呢。
大男人竟然怕鬼。
抱怨虽抱怨,可她还是伸了手。朱思尧一手泡沫的牵住林蔚满,去洗手间继续洗头。
那是第一次牵手。
于是,那普通的一天,因为他而变的不可替代。
林蔚满时隔多年依然会回忆,回忆那个清晨匆匆往返,记得那个怕鬼的干净少年。
她从未妄图走进他的心中,从未想过与他牵手相拥。
那个别人的生日,别人的生日蛋糕。那个恐怖的鬼片,以及插不上话的饭桌。那些她所记得,不曾忘记的东西,都触及到生命颜色中,不曾垂垂老去的条纹里。
她还以为,是命运摩挲男女相扣的掌纹线。手边有她和良人的红线,缘分看不见摸不着。
可是遇见了,就得学着珍惜。
后来现实证明了,不是我们的缘分不够深刻,也不是掌纹不够暧昧,才以为看不懂茫茫人生路。
是命运吧,是缘分不够强大吧。
可是她觉得就是般配的,毕竟她相信,没有缘分的两人,上帝是不会安排相遇的。
那一天,天边泛清晨的光。外面逐渐车水马龙,少年顶着一头泡沫,要牵手。
她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牵喜欢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