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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页(第1页)

只可惜,我穿越而至的时空,国土面积并不大,只占据现代中国版本的黄河以北、鸭绿江以南一带区域。而且十年前,国号从‘北戎’改成了‘北秦’。我怀着一颗陈诚赤子心,左思右想,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确定中国大陆史学上当真存在‘北秦’朝代。

而这个‘北秦’朝,民风民俗,很大程度上神似北宋末年辽国时代的特点。不论是穿衣打扮,还是市井老百姓说话直来直往的豪爽个性,有着典型北方人民的慷慨气度。我这个自小在南方长大的人,初来乍到,对所见所闻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鲜和好奇。如果还是自由身,我断然不会像现在这般排着长队,铁定到处游走,赏奇观景,逍遥赛神仙~

“杨排风——”

还在思度着未来的妙曼人生将会以何种形态向我呈现,老管家的呼唤,已是拉回了我的游离思绪。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长叹一声,缓慢不急地伸出五指山,我摆摆手,努力从如流水般细长的人潮中尽可能抬高半个头,对着那位身处九点钟方向,头发灰白、年过半百的老者亮开嗓门应道,“在这儿呐。”

不唤还好,听见自己的名字从管家嘴里念出,本是心情平静的我,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托青袍男人鸿福,我签订的打工条款不是一年期,也不是十年期,也是终身契约:好死不死、要死不断气的卖身合约=。=

亦因此,从今儿开始,我不再是颜招弟,而是——

杨排风。

杨排风这三个字,左念右念顺念反念,我也觉得甚是上口。在脑海里挖掘大半天,我才恍然忆起,杨排风原是天波府里的烧火丫头。

她自幼在杨家长大,性情泼辣、勇敢,像个男孩儿,专爱与刀、枪结伍为伴。平日里常跟那啥巾帼英雄……喔对,穆桂英练功习武,日久天长,竟练就一身好本事,十八般武艺样样在行。

再后来,穆桂英自己发达了,见她武艺高强,便任命她为“征西先锋将军”,带兵打败了辽军,解了双龙谷之围。

hoho,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可惜和我这个不善文,又不善武;不算温柔,也不算泼辣的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

“来啦~我在这里,莫催莫催。”好不容易杀出人潮,我跺着小步,不慌不忙步至老者身边,笑嘻嘻开口,“呐呐,我就是杨排风。”

仔细核对着我手上持有的卖身契,杨府老管家拿出一本方才给何姓姐妹花署名用的内务帐薄,不嫌麻烦的提点道,“丫头,你再按一道手印。从今往后,你即是杨府的下人,终身为主家所用。”

“好嘞。”二话不说,取出青袍男子事先给我备好的印章,看也不看,直接朝账簿制定地方施力道按压下去。

刻有‘排风’二字的红印章,赫然醒目于白色纸页。

“菊婶,带这丫头下去罢。”仔仔细细审视完印章,老者这才开了口。

不待我开口,一个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女人,约莫三十出头年纪,此刻不知从哪个角落倏然窜了出来,沉着张圆盘脸,僵硬了语音语调,声线稍显沙哑地嘱咐道,“随我来。”

不闻其音,先见其形。

以为你板着张脸,就能比国际章(章子怡)更罩得住场面么?自嘲归自嘲,她的出现,预示着我五彩自由时代的结束,以及漫漫奴役人生的开端╮(╯▽╰)╭

内练一口气,外练一口屁;“用心”生活,从现在做起。

毕竟,我的人生一半是倒霉,另一半是好好处理倒霉,对吧~~

活着才是硬道理。

史上最牛b的老太

威武大将军,是北秦王朝体制内,官拜正一品的封疆大吏。

鉴于自己有好长时间会打工于此,所以我还特地花费几盏茶功夫,溜到盛京城内(盛京,现沈阳)各大茶水铺,竖着耳朵仔细听茶客们的侃侃对白。所谓付出必有回报,倒还真被我打听到了一些重要‘军情’。

将军本名杨继业,原籍为邻国南魏朝边陲小镇雅安县人。祖上本是从商,经营些蚕丝布匹之类的小生意,不曾大赚,亦不会亏损,家道尚算殷实。

然则,南魏、北秦二国疆域纷争由来已久,一祈避免战祸,二求子子孙孙康安无灾,杨老爹用积攒了半辈子的银两银票,买通看守城门的卒官,然后领着全家老小,驮上最少量的干粮米饼,偷渡至北秦境内的陇西郡。

陇西地处偏僻,加上气候干燥,不宜久居,于是杨家一干人等,再为陇西郡为出发点,历经千难万险、坎坷波折、一路狼狈流亡至辽东郡。

辽东郡,已经非常接近皇城盛京。全家老小平平安安,除却长时间的风餐雨宿身体哗啦啦掉了不少肉,其他的,该有的都有。

可是,杨老爹毕竟是年过古稀的老人,身子骨当然不如年轻时期硬朗。又逢战事纷乱,实在是扛不住精神上的洗练与肉体上的煎熬双重折磨,前脚刚到辽东郡,后脚就在柏坡镇蹬腿、断了气。

余下老老小小好不容易凑足了身上最后一点碎银,买了套剪裁粗糙低劣的寿衣和一副薄棺,得以为杨老爹敛葬。

杨老爹一生共娶了三位如夫人,膝下也有二子、一女、四孙。因杨老爹棺椁在此,杨家便在柏坡镇安顿,即算‘家乡’,也为新开始。

然而,随着主心骨的崩逝,杨家子孙日后生活愈来愈困窘。虽说虎父无犬子,可杨家子子孙孙并没有继承杨老爹在生意上独有的敏锐思维,曾试图重开绸缎铺,非但不能盈利,短短数月还把以传家之宝赊来的本金,亏的精光。

二夫人——丽娘最焦急。

杨老爹在世,她并未承受过多宠爱;杨老爹挥挥衣袖带不动一片云彩悄无声息的走了,她除却腹中一块肉,除却当初嫁入杨府、亲生母亲赠与她的陪嫁玉镯一只,毫无所有。

形单影只、无人无势的二夫人,开始思考。

把玉镯当些碎银拿去做生意吧,在本金不够的前提下,要么融资;要么合伙。在柏坡镇这个六亲不认七情不靠的地方,没法儿融资。合伙?找人帮忙?大房二房的人自己都经商失败,靠不住,也不敢有所倚靠。

可是,自己亲历亲为打点生意吧,毫无经验可言。赚大发之事肯定无望,必须事无巨细小心翼翼,一分一厘从蝇头小利赚起、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发家。

蝇头小利?什么又是蝇头小利??丽娘思前想后,斟酌考虑长达数月之久,依然未能敲定最终实施方案。毕竟手中紧攥着的不是玉镯,而是她和腹中孩儿的最后希望,难免左右摇摆再三顾忌。

直至某个静悄悄、狗吠月、蝉鸣蛙叫的炙热夜晚——丽娘侧卧于床榻心绪烦闷,久久不得安眠。加之孕期已足六个月,体内荷尔蒙扰乱,一股莫名、不可言状的虚空感萦绕在其心头挥而不散,想发作,却又不知如何发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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