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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忘塵盯著林莞，一聲淺笑，微微點頭。而沈修然則蜻蜓點水般地掃了她一眼，隨後就立刻扭過頭去，目光注視前方，不知道在看什麼。

林莞對著姚忘塵禮貌性的一笑回應，扭頭看向並不理會她的沈修然時，翻了個白眼。

還真是無情，白瞎了她兩萬積分的補魂丸啊，沈修然就只多看了她一眼，而已！

林莞撅著小嘴，情緒有些沮喪，她一低頭就看見了堂下跪著的曹家一眾小弟。

剛進殿時，她只顧著降低存在感偷溜進來，落座後也只注意到姚忘塵和沈修然，現在百無聊賴了，居然才注意到這堂前跪倒一片的青銅小弟。

那曹家眾人顯然沒少吃苦頭，估計已經在這裡跪了一天一夜，此時他們一個個蔫眉耷眼的，既不敢看向曹家家主的方向，也不敢看向大殿正位的方向，只能默默垂著頭，等候問話。

林莞見曹家眾小弟這副模樣，心裡是又覺好笑又是愧疚，她墜入墟淵前還怕他們受牽連，特地扔了塊留影石在崖邊，他們居然沒有找到嗎？

林莞疑惑三秒，嘆了口氣，哎，沒找到就沒找到吧，反正她現在平安回來了，當堂說清楚也是可以的。

見眾人均已落座，姚忘塵左右看了看林玉卿和沈修然，二人沒有異議，殿審便正式開始。

姚忘塵是此次殿審的主理人，自然由他來進行審問。其實，在林莞墜入墟淵還未平安歸來之際，他和曹世昌就已經將事情的大概問了一遍。之所以還有殿審的環節，一是因為雙方都在場，把話說清楚可以給林玉卿一個交代；二是此事涉及墟淵，其中細枝末節也不容忽視。

曹亮被曹世昌罵了一下午，又在正殿跪了一天，早就戰戰兢兢，悔不當初。當下不敢說謊，姚忘塵問他什麼，他就如實回答什麼。

只是，不敢說謊歸不敢說謊，有些事實他還是巧妙地迴避了去。

比如他沒有提及原書女主余飛飛，只把約戰原因說成了是看不慣林莞平時的囂張做派。

再比如，他也沒有提及偽造風漸揚的信件一事，更沒有提及送信的女修，只說是自己讓小弟給林莞送去的約戰信件。

姚忘塵問完曹亮，又找林莞核實情況，林莞也懶得牽扯旁人舊事，所幸就肯定了曹亮的說法。

事實和細節都能對應的上，至此曹家眾人終於洗脫了暗害林家嫡女的嫌疑，曹世昌的臉色也緩和不少，他一想起昨日林莞還生死未卜的時候，林玉卿臉上那種想要將其滅族的神情就不寒而慄。

溫潤君子昨日卻像個陰鷙魔頭，曹世昌在心裡打定主意，林玉卿此人日後曹家一定不能招惹。思罷，他起身開始客套陪笑。

曹世昌這一起身，林莞便注意到了站在他身後的女修。那不正是給自己送偽造信件的女修嗎？

林莞用眼神瞥了瞥那名女修，扭頭就問元子寧：「站在曹世昌身後的那名女修是誰啊？」

「她啊，曹世昌的長女曹玲玲啊，怎麼啦？」

「哦，沒事。」

林莞很隨意的收回了目光，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可又說不上來。

這一會兒的功夫，曹世昌那邊也已經寒暄客套完了，只是林莞確實是因曹家眾人的約戰才遭此劫難，因此林玉卿依舊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

事實已經基本明朗，姚忘塵看了看林玉卿，對方沒有異議，他又看了看沈修然，只見沈修然微微提了口氣，像是要復盤什麼細節的樣子。

可，沈修然幾次想要開口，話卻都被噎在了喉間。他想問的太多了，可最終發現沒有一句能問得出口。

那什麼沃……沃槽宗，肯定是林莞瞎編的無疑，包括什麼亂七八糟的因愛生妒，被師姐踹下墟淵……

當時林莞一本正經的胡編亂造時，他只覺得有些荒誕，可當他自己想要問出口時，才發現連宗門的名字都燙嘴！

沃槽宗……她當初是怎麼面不改色說出口的？？

沈修然不明白林莞為何要編這些無厘頭的東西出來，直接說明情況不是更直截了當嗎？

他又瞥了一眼林莞，眉頭皺起：「在墟淵底下時，你為何……為何……」

他想問林莞為何要胡編亂造以化名來哄騙他，為何明明意外墜落卻裝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地……

只是，他剛問了個開頭，就感覺全場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他想起林莞的口無遮攔，頓時便作罷了再問下去的打算。

他獻祭神魂身受重傷的事情絕不能被旁人知曉，林莞昨夜幫他打掩護，那便說明她不會主動向人提及，自己還是不要冒風險在大庭廣眾之前詢問的好，不然萬一她無心提及……

「罷了。」沈修然嘆了口氣：「我亦無異議。」

沈修然放棄追問後便面無表情地一言不發，他既不再看向林莞，也不在意場上的任何一人，仿佛又回到了那種目空一切，然世外的狀態。

只有林莞覺得，這個面色清冷的清雲劍仙，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憊。

難道昨晚給他送去的丹藥他沒吃？

林莞暗自擔憂的功夫，姚忘塵已對涉事的曹家一眾人等進行了相應處罰，墟淵事件至此總算告一段落。

在眾人的目送下，沈修然和姚忘塵一同離開了正殿，大殿內的氣氛一下子就輕鬆起來。

「不愧是清雲劍仙。」元子寧湊過來：「那生人勿近的氣質不愧是無情道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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