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草陷入沉默。
在江宴错愕中,江叶草收了剑。
许是青年红眼看他,倔犟的模样,让他一瞬间想到了江叶骅小时候,忍不住心中一软。
乌发间,坠有草叶的小辫子,也梳的很好看。。。。。。
“我不杀你,”江叶草淡声,注视着江宴周身紊乱的妖力。
江宴冷白的皮肤,已经浮现出了血丝。。。。。。自爆的前兆,而这人,还在贪心地吸收妖族的力量。
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疯子。
“你会自取灭亡。”撂下这句,江叶草转身离开,朝远处的长廊废墟走去。
被看出来了。
江宴瞥了眼手背凸起的青筋脉络,朝素衣身影望去。
在他注视中,一截藤蔓顺着剑身缠绕上江叶草的手腕。
形成了一条手环。
妖藤上仅有的一根小刺,几不可察地,轻轻扎在江叶草腕间。
扎完后,妖藤便退了去。
朦胧月色中,眼见人越走越远,江宴像是终于忍不住,浓密纤长的睫毛忽而一颤,浮起泪雾。
他朝那背影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
“其实。。。。。。”
声音几不可闻,别人是听不到的,而江宴最后也只说了这两字。
后面的话,尽数堵在了喉咙里。
即将控制不住妖力外泄的江宴,最终沉默的离开了。
再不走,这个地方会夷为平地。
他这次,又走得极为匆忙。就像当年在门外,看到哥哥抱着出生的江曜一般。
他再次如同战败的小狮子,丢盔弃甲地逃跑了,灰溜溜,离开了已经不属于他的领地。
只不过这次,他不会
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哥哥,我走了。
刚看到废墟中熟悉身影的江叶草,脚步一顿,心头还未涌起的喜悦,被一种莫名的焦急与恐惧感覆盖。
他往前走的脚步沉甸甸的,坠了千斤,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告诉他得回去,他必须回头,否则有极为重要的东西,就要丢失了!
可江叶草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
他终究没能看到,那双红通通望着他的眼睛。
*
江宴回到了昊天塔。
他也没有地方可去了。
塔门处,一袭青衣的身影,门神一般抱手倚着。
出乎意料,那幅皮囊下清绝欠揍的脸,没有露出嘲讽挑衅他的神情。
江宴本打算一招结果了对方,见状竟师出无名,虽然他一贯想做就做,不需要理由,但爱蹦跶的蚂蚱突然安静,他难免觉得奇怪。
与此同时,江宴终于明白,为何门主说他不是沈白休的对手。
因为面对的,根本不是沈白休。
现在可不一定。
江宴危险地眯起双眸,靠近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他与朝岁察肩而过,自顾自地进塔,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你现在如此厉害,神器唾手可得不要,诸界之主也不要,左右浪费,不如帮我个忙吧。()”
朝岁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手腕。
他催动灵炁,腕间立即浮现出咒禁的痕迹。
这咒禁太恼人了。
原主修为到了金丹期再未精进一步,与之脱不了干系。修为越高,咒禁反噬越剧烈,原主畏忌,故而修为停留在了不受反噬的金丹期。
动用灵海之炁,比灵力还容易催动咒禁。
朝岁早就想解决掉了,但咒禁在体内,是个死循环。
一方面,咒禁过于强大,他如今的灵炁,远远不够与咒禁分庭抗礼,另一方面,两力相撞,没等决出胜负,真身会先承受不了自爆。
唯一解决办法是装柔弱,像原主那般保持战五渣的水平,永远不触动咒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