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嶼沒有及時反饋她的情緒,不被需要的感覺如密不透風的網似的向她襲來,賀星苒愈發難過。
現在看來,那會兒喬景琛對自己的評價並無道理,又矯情又作。
直到半夜,靳嶼忽然驚醒,看到她躲在一旁哭,先是怔忪,然後趕緊給她抱進懷裡安慰她,一直問她怎麼了。
賀星苒來了倔勁兒,不肯回答,兩人折騰到天邊泛起魚肚白色,才勉強將這件事解決明白。
後來睡覺,靳嶼一直都抱著她。
最開始沒找到門路,每次都會半邊胳膊麻木,賀星苒看他這幅樣子,都開始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小心翼翼問他:「阿嶼,我是不是太事兒了。」
「有點。」靳嶼毫不猶豫地點頭。
賀星苒聽到他的回答,眼眶又紅了起來,在她要落淚之前,靳嶼抱了抱她,手掌貼著她的耳根輕輕摩挲著:「但我是覺得,你太缺乏安全感了。」
一語道破。
賀澤剛想要男孩子,媽媽卻不想要二胎。
因此,賀星苒的出生就不是被父母期待和祝福的,而在她出生之後,賀澤剛和媽媽之間就有無盡的爭吵,沒有誰格外愛她。
小時候,她幾乎沒被人抱著哄睡過。
而嬰幼兒時期對於親密關係和愛撫的缺失,造成了她二十來歲的年級仍然患得患失。
靳嶼說:「既然我是你男朋友,就不能只喜歡現在的你,過去的你也要接受。」
靳嶼一向是這樣的人,堅定、熱烈,有著旺盛的生命力,不斷以自身的勇敢和熱情治癒她童年時期很多的心理創傷。
而許多戀愛時留下的習慣,此時還存在在他們身上。
靳嶼習慣性地在睡夢裡抱她,是不是也是如此?
賀星苒這麼想著,感覺胸口流過一陣暖流,她在床上極其緩慢地遊動,朝靳嶼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直到貼近他的胸口,慢慢搖醒他。
靳嶼一臉茫然:「怎麼了?」
賀星苒咬了咬嘴唇,說道:「過兩天紀錄片就要開拍了。」
關於蘇繡的紀錄片,導演是徐敏行。
靳嶼反應了一會兒,然後不咸不淡地「嗯」了聲。
沒有表達任何反對和支持。
支持,肯定是不那麼支持的;但反對,沒必要,也沒立場,都是人家的正經工作。
見他是這個態度,賀星苒只好多說兩句:「那你可以有時間就去接我上下班嗎?」
?
她的意思是,要主動表明和徐敏行的關係是正常的,可以讓丈夫參與的?
靳嶼思考了會兒,緩慢點頭:「嗯,行。」
「晚安,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