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去正好趕上中午放學。」裴讓回答,實際上是他不想跟林守拙等人打照面,提前跟姚樂淳約好拿試卷的時間。
他倒不是怕林守拙那幫子人,只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另外姚樂淳這班主任自覺虧欠裴讓,所以由著裴讓定時間。
之後估計也是這樣的模式,一直持續到畢業。
姚樂淳還額外問他要不要來參加百日誓師和畢業典禮,他想也沒想便婉拒了。
他對班級和學校都沒有什麼留戀,畢竟他又不是什麼斯德哥爾摩。
「我還尋思著找機會讓你們和好,多一個朋友也就多一條路。」裴崢慢條斯理地擦嘴,漫不經心的話語讓裴讓一瞬間如墜冰窖。
也是,裴讓反應過來,林家和裴家是世交來著,裴崢不會允許他因為這點兒小事跟林家鬧得難看,何況已經時隔這麼久,給了他一定的緩衝期,而他人在屋檐下,不能不向裴崢低頭。
裴崢在等他的回應,裴讓告訴自己,一定點頭微笑說哥我知道,但他到底沒那麼大度,裴崢識破了他的假笑。
「這麼不情願啊。」裴崢輕輕點了句。
「沒!」裴讓忙忙回答,鼻子先沒出息地發酸。
裴崢笑了一下:「不情願就算了。」
裴讓還想解釋,但心裡那股委屈勁兒一直阻撓著他,掐住他的喉嚨不讓他發出聲音。
再多解釋也無益了,他的不情願肯定都擺在了臉上。
但裴崢難得沒有苛責他,輕巧地揭過了這一頁,扯了兩句別的事情,就離席去忙自己的事情。
裴讓就這樣被留在餐桌,他其實也吃得差不多,再扒拉兩口收拾收拾碗筷,就又要按照計劃開始學習。
裴崢應該不會沒事跟他提起這茬,之前裴崢提出要求,他只要一個眼神不對,就會被裴崢制裁,今天倒平靜得像無事發生。
裴讓覺得自己沒救了,竟然惦記裴崢的懲罰,接下來不管是收拾碗筷還是繼續複習,都有些心慌意亂。
他大概是要主動找裴崢請纓,說他回去跟林守拙和好……要是他能,他剛剛就一口答應了,何至於落到眼下這不尷不尬的境地。
所以他不能,他不能的話便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個由頭讓裴崢打他兩尺子甚至扇他兩巴掌方能了事。
雖說這兩種選擇對他來說都挺屈辱的,但裴讓潛意識裡還是覺得找林守拙和好更屈辱,被已經收拾過他的裴崢再收拾一次,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裴讓用古話寬慰自己。
趁裴崢去浴室洗漱,裴讓在書房的架子上搜尋,找到了上次裴崢用過的棕色木尺。
他瞥到過好多次這尺子,迫於它的壓力,一直都沒上手拿過——還有點沉。
希望這次,裴崢不要打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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