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不難理解。
一旦對外公開,便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朝堂那幫人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陛下是在打什麼主意,只有小殿下也就罷了,可還有她隨行,若最後一樁像樣的功績都拿不出手……
小殿下的名聲反正就那樣,可她這個美譽滿天下的賀若族國師……
賀若族是聖地,沒人敢置喙半句,只會說她清杳國師無甚用。
賀若真咬了咬牙,「……」
真是親師兄!
「陛下又怎知小殿下會配合?」
她敢肯定,小殿下對他父皇的謀劃一無所知。
「所以陛下派下官們隨行,小殿下心善,若遇見不平事,不會袖手旁觀。」
段忱飛快瞥了眼賀若真道。
賀若真聞言氣笑了。
只要小殿下肯管,她賀若真必然也會插手,什麼請她來保護小殿下,分明是誆她來幫小殿下鍍金!
「若吾不問,你打算何時與吾說。」
「一月後。」段忱頗為心虛道,「陛下說,先讓國師與小殿下有些師…感情,屆時便不好拒絕。」
賀若真輕輕閉了閉眼。
算計她,呵…
「勞煩段大人幫吾備筆墨。」
段忱一驚,「國師,您是不願要回京嗎,都怪下官藏不住事,若您回京,陛下得把下官拆了……」
賀若真,「……我給父親寫信。」
段忱,「給帝…帝師寫信?」
「不可?」
「可,可,下官這便去備筆墨,國師稍後。」只要國師不撂挑子不干,什麼都好說。
段忱走了幾步又覺哪裡不對,硬著頭皮轉身問,「下官斗膽一問,不知國師給帝師寫信是?」
賀若真冷笑了聲,「告狀。」
此事好好與她說便是,非要算計她,那就怪不得她了!
段忱僵在原地,「……」
他此時已不知該為自己祈禱還是替陛下捏把汗。
賀若真說告狀便是真的告狀,寫了整整兩頁紙讓人送去了雪山,然後在段忱哭笑不得的注視下,回了客棧。
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了,城內早已亮起了燈火,客棧外頭也掛了燈籠,燈籠下,立著一個小殿下。
賀若真腳步一頓,還未有所反應便見李鳳璟朝她跑來,「恩人你回來了。」
「我還以為恩人不願與我同行,不會回來了呢。」
這是,專程在等她?
賀若真心中的鬱氣在少年格外燦爛的笑顏中不知不覺的散去。
但是…好像有句話叫父債子償?
賀若真唇角輕彎,伸手捏住小殿下的腮幫子,用力揉了揉,「在等我?」
「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