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译生被夏晴的思路打了个措手不及。
从夏晴回国以来,在他面前都是活泼正常的样子。
偶尔有几次情绪不对,也很快就会调节。
现在这样情绪激动,完全出了傅译生的预料。
傅译生一直知道夏晴的病,但头一回直面对方疯。
怕夏晴情绪更加激动,傅译生按耐住不耐烦“她也去参加这次的竞标,正好撞上了。”
看到夏晴脸上仍然是不信任的神色,傅译生一时没忍住。
他叹气“阿晴,我最近真的很累。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一下我呢”
夏晴盯着他看,咬住下嘴唇。
“我不理解你那你觉得谁理解你,谢明月吗”
怎么又扯到谢明月身上了
傅译生再三告诉自己忍让,但到底没憋住脾气。
“她比你更体谅我,这也是事实。”傅译生无意再争辩这个话题,“阿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傅译生这话说的很重,夏晴心里咯噔一下。
她竭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不想再激怒傅译生,但脑海里一直在循环着他刚刚的话。
现在这样
现在是哪样
傅译生为什么现在对她没有以前耐心了
不过是她小小地个脾气,即便是中学时代的傅译生,也愿意哄着她、求她和好的啊。
为什么现在这么快就不耐烦了
傅译生说谢明月比她做得好,她又一次输给谢明月了吗
想到再一次被谢明月抢走一切,夏晴几乎已经能看到傅译生冷冷地对她说“我现在爱的人是她,夏晴,如果你再对她动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代价。”
她从回来开始就一直害怕着的梦魇,几乎在眼前展现。
夏晴不敢继续疯,小心地握上傅译生的手“对不起,阿生。”
她可怜巴巴地叫傅译生,眼泪像不要钱一般流淌出来“我太害怕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太害怕了。”
她的眼泪像成线的珍珠,滚落到傅译生的手上。
“我没有父母亲人,没有家。我现在只有你了,我怕你也不要我,对不起。”
夏晴提起自己的身世,傅译生神态似乎逐渐缓和下来。
回握住夏晴的手,他说“我知道了。不要哭了,去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吧。”
夏晴在傅译生的安抚下,逐渐收起眼泪。
傅译生态度已经松动,夏晴的害怕减轻很多,在对方的劝说下回了卧室。
门被关上,傅译生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面前的一片漆黑。
如果是谢明月,现在应该会陪他坐着吧
或者已经很早就做好了饭菜,开着很暖的灯光,等他回家。
至少不会到现在,都没现他捂住胃部的手。
傅译生躺在沙上,头向后仰,看着空白一片的天花板,思绪开始放空。
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家里也是。
褚遇两人出现在墓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天色已晚,墓地人烟稀少。
很少有人在这个时间过来祭拜,守墓的老头看了褚遇好几眼,眼镜底下的视线疑惑又怀疑。
反复核对了好几遍信息,这才放两人进去。
褚遇母亲的墓地在郊区最好的地段,环境好又安静。
据谢明月在门口看到的广告来说,似乎公司还会安排专人,每年过来定期以购买方的名义扫墓。
一条龙服务,贴心地解决富豪们有心意但不多的困扰。
听起来就很贵。
一路走过来,褚遇身上的亢奋已经消失。
他买了花和贡品,安静地走到母亲的面前。
褚遇母亲的墓碑上刻着“亡妻高书之墓,丈夫褚石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