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安稳却是极短,在曲子落下后,柳氏同她道了句对不住,还抬手想碰一碰她的脸,可那动作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只换成了一句盼茵茵平安顺遂。
话音还未散去,柳氏便同曾经的那场梦一样,转身跳入了幽暗的深渊。
崖边再也不见任何身影,唯有越来越大的狂风,将那朵紫花吹得稀碎。
残破的花瓣飘散四处,而后彻底消散在风里,像极了适才跳下悬崖的柳氏。
巨大的惊慌将宋锦茵席卷,她动了动唇,喉间像是被什么掐住,不出声响,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憋闷。
挣扎几许,她才猛然惊醒。
“姐姐?”
雪玉听见动静,揉着眼进来,见她从床榻上坐起,大口喘着气,睡意一下便散了个干净。
“姐姐可是不舒服?我马上去请大夫!”
“不要去。”
宋锦茵下意识伸手想拦住她,凉意因着她的动作又深了几分,她这才现,这一场梦,竟让她汗湿了衣。
雪玉赶忙拿了身干净中衣过来,去外间倒水时,还顺势瞧了瞧院中的人影。
“我去给姐姐备热水,姐姐泡一泡,兴许能松快一些。”
“他可离开了?”
宋锦茵接过杯子放到唇边,温热的水划过她干涸的喉,让她总算是多了些清醒。
“姐姐是说。。。。。。”
雪玉担忧地看向面前的姑娘,犹豫半晌,咬了咬唇,“柳氏身子不太好,被送了回去,暂还未有消息,世子一直守在院中,眼下寅时,听外头的动静,想必过不了多久,世子便要去办差了。”
“那便等他走了再备水,若有人问起,不必多提我的身子。”
宋锦茵换下汗湿的衣裳,重新躺回了床榻。
清醒的眼中又染上了冷意,仿若丝毫不在意适才雪玉话中提起的人,无论是身子不好的柳氏,还是站了一夜的裴晏舟,她皆未有动容。
“姐姐可是怕世子担心?”
“怕他担心?”宋锦茵突然嗤笑出声,“我只是没有力气应付他们。”
。。。。。。
天依旧还透着暗,而裴晏舟在院中已经站了整夜。
仓凛领着差事去了又回,瞧见屋里重新亮起的灯火,他停在裴晏舟身侧,直到那火光又弱了下来,他才放轻了声音开口。
“主子,柳氏那不太好,也不吃药,像是准备。。。。。。如今姑娘表明了态度,之后可还要将她留在宅子里?”
裴晏舟的目光一直望向前头的屋子。
他瞧着里头的灯突然亮了几盏,又有人影映出,便知晓该是茵茵睡得不安稳,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等着她消气。
兴许里头的姑娘在哪天能和之前一样原谅他,可兴许却不会再信他。
裴晏舟毫无把握,唯一确定的,便是他的茵茵,一直都是倔强又容易心软的姑娘,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仔细守着,若茵茵醒来,即刻来报。”
男人迈出步子,一夜的站立让他身子早已僵硬,可他只缓了一瞬便运起气,强行冲开周身僵冷,“柳氏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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