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楼,胭脂跟着也下楼,起火开门做生意。
凤药将盒子藏好,无力地捂住脸,胭脂奇道,“你这是怎么了?”
当她知道凤药对小姐说了谎,自己其实要当了饰,出门采购草药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你,怎么?你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在诓骗小姐,你知道吗?!她落魄了,可也是我们的主子呀。”
“那你要去告我吗?”凤药听天由命看着胭脂。
胭脂无奈抬头看天,“罢了罢了。”
她恨恨地一下下点着凤药的脑袋,戳得凤药如不倒翁般前后点头。
口里直骂道,“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小祖宗,只求你能安稳回来。”
“何不道明原因?小姐也许能理解。”
“此去有危险不说,还要垫上她娘家财产,我怎么开口,我必须全力去应对要做的事,也没精力解释,按小姐脾气不会许我去做此事,我不能丢了这么宝贵的机会。”
凤药拉住胭脂的手,可怜巴巴,“姐姐,你可信我?现在我将你与小姐当我家人看待,我想照顾好她,也想给你做个长远打算。”
胭脂眼红了,擦擦溢出来的泪,“只恨我帮不了你,不能和你一起出门。”
她蹲下身看着凤药,“我来时就说了,现在一切都听你安排,她那边,我帮你瞒着。”
她换上最好的男装,打扮成贵公子家的贴身跟班,去石林取了黑马,不由赞叹金玉郎行事心思缜密。
世人向来势利,打扮得越富贵,越能得人青眼,向来如此。
凤药从未诟病过这样的规则,她明白,清楚规则、遵循规则是达到目的的捷径。
至于规则定的合适不合适,不是她关心的事情。
那黑马着实惹眼,俊美矫健,马鞍用得是莱阳制造的牛皮硬货。
辔头马鞭都是出尖儿的好东西。
人骑上去也精神三分,她打马向银号那边去,她不想去当铺,当铺此物只当得十之一二,太少。
她来到银号,也不下马,当大宅门里的恶奴架子摆了个十足十。
“你家老板在吗?”她的皮鞭在阳光下闪着光泽,半搭着眼皮问小伙计。
小伙计喊来掌柜,掌柜是老油条了,马上认出这小厮是老板朋友家的,累老板给私印过小额银票,哄着家中小姐玩儿。
对方从怀里漫不经心拿出个饰盒子。
他一掌眼便知这盒子里装的是硬货。
光是盒子的木料就价值不菲。
接过盒子更肯定了,盒子是金丝楠,珍宝斋家才会将上好材料用在这些没要紧的东西上。
里面衬着黑色锦丝绒,放着一整套点翠头面。
“抵押借点银子,急用,一个月还,利钱您老说了算。”
凤药很干脆,态度带着一丝傲慢,仿佛告诉对方,借你家钱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在常家当差时,这种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她见得多了,此刻学起来毫不费劲。
心里却打鼓,她对利息跟本没数,不知多少算多,怕对方不买帐。
“小哥想借多少?”
“一万。”凤药双手架在马上,看着掌柜的,目光毫不闪躲。
“照理,我们老爷和你家老板打声招呼也借得,可他老人家不乐意欠这人情。”凤药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掌柜为难地看看饰说,“这东西值个六千,多借过老朽权限了,还得和老板说一声。”
“不必,就六千吧。”
写了字据,要了五百一张的票子,共十二张厚厚一叠。
秦凤药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能身怀这样大一笔巨款,整整六千两!她家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