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还想有下次?”
“不不不不想。”我连忙摇头,“怎么会有下次呢?乱步先生可是一秒就能解决一切案件的名侦探,才不会被委托人打脸又被告知家里没有客房。”
江户川乱步咬住腮帮,他脸上浮现淡淡的粉晕,整个人恼羞成怒,抓着草莓兔按在我脸上。
“不如在这里把笨蛋捂死算了!”他翻身坐在草莓兔上,愤愤不平地用力。
此时我们的姿势是这样的:从上到下依次是乱步先生、草莓兔、我、床。
我仿佛芝士汉堡里的芝士片,被狠狠压缩,边缘融化,发出绝望的呻。吟。
“要被压瘪惹——”我吃了一嘴兔子毛,抬手拍打江户川乱步的后背。
“叩叩。”
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门缝中探出小女孩的脑袋:“侦探哥哥和侦探姐姐,妈妈问你们起床了没有——噫!”
她立刻捂住眼睛,指缝张得大大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小女孩关上门,又从门缝里探头,她支支吾吾地问:“那个,我的兔兔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我:“……”
江户川乱步:“……”
我们俩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因为小女孩被吓跑了,都没有来救她的兔兔。
“乱步先生。”我屈膝,隔着草莓兔顶了顶他的腰,“能结束这场惨绝人寰的窒息play了吗?”
“这件事不许写进报告里。”江户川乱步威胁我,“如果社长问起……”
我:“就说我们打了一晚昆特牌。”
福泽先生会信的,他家里养的是小学生。
我们达成共识,各自下床洗漱。
叠好被子,拍打枕头,我拎起草莓兔的兔子,把它端端正正摆在床中央。
“很可爱呢。”我捏了捏兔子耳朵,又搂了搂它胖嘟嘟的身子。
“明明很好抱,”我纳闷,“昨晚怎么就被我丢了呢?”
难道是冥冥中
()的直觉告诉我,兔子另一边有个更好抱的,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搞不懂,不过不重要,反正以后也抱不到了,不如宠幸兔兔。
我掏出手机识图,如果兔兔不是特别贵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买一个助眠。
江户川乱步双手湿漉漉地从浴室走出来。
他垂眸甩掉指尖的水珠,正欲抬头,突然被人抱了个满怀。
“乱步先生,还是你好。”我真心实意地夸赞,抓紧机会多抱两下,“物美价廉——免费的就是最好的!”
江户川乱步手湿着,既不能把人推开,也不能抓住人的肩膀把笨蛋脑子里进的水晃出来。
他看了眼坐在枕头上的草莓兔,又看了眼挂在他身上的穷鬼,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一切。
名侦探的身价,一亿只蠢兔子都不换,笨蛋栗子分明是在白嫖!
我被乱步先生湿漉漉的手扯脸颊扯得好痛,一边揉脸蛋一边跟在他身后出门。
“乱步先生。”我扯了扯他的小披风,用有点惊奇的语气说,“我发现了一件很不妙的事情。”
“什么?”江户川乱步睨我一眼,用鼻音问——他还是气呼呼的模样。
“看。”我举起裹成粽子的右手,开朗地说,“早上和我闹的时候,乱步先生完全忽视了我其实是个残障人士的现实呢。”
雪白的绷带上,刺眼的血液隐约渗出,看起来十分不妙。
“哈哈。”我依然开朗,“毕竟被人压在身下试图捂死,与歹徒好好搏斗了一番,伤口会裂开也是一种自然规律吧。”
沉默,沉默是松下宅的走廊。
“笨蛋吗你!”黑发绿眸的侦探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拽住我的手——没受伤的那只——大步跑下楼,踩得地板咚咚响,“医生,医生在哪里?”
松下家的家庭医生本来还在吃早餐,他吓了一跳,看向被鲜血浸湿的雪白绷带。
“伤口怎么会裂开?”他一边小心翼翼解开黏在我胳膊上的绷带,“医生没有嘱咐过要静养,不能有大动作吗?”
我一脸无辜地看向乱步先生。
“某个笨蛋就是很活该。”江户川乱步心烦意乱地看了眼鲜血淋漓的绷带,嘴上凶巴巴的,翠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