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抿唇笑了下,带着些诚挚的情意:“也是我今晚的女伴。”
那人一愣,看了看裴然的神情,又看向尤枝,许久也随之笑了起来,对尤枝伸出手:“尤小姐,你好。”
谢承礼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幕,看着裴然介绍完后,尤枝望向裴然时眼中的放松与感激,手指忍不住轻颤了下,身子僵硬如冰。
这一刻,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后背爬起阵阵森寒,心底升起一股名叫懊悔的情绪。
——两年前,尤枝还在他的身边时,有人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是了。
那时,他忽略了尤枝眼中的期待与爱慕,忽略了旁人对她的打量与探究,忽略了她当时的尴尬处境,淡淡地说了声:“女伴。”
这场庆功酒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
酒会的发起人在结束时,特地上台感谢了每一位来宾,最后着重说了“感谢谢先生的到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人群里多了几分窃窃私语。
因为那位万众瞩目的谢先生,在舞会之后不久,就脸色苍白地离开了。
尤枝到小区时,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裴然送她回来的。
今天一整晚,裴然作为东道主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只会比她更疲惫,尤枝最初是回绝的,本打算叫一辆网约车就好,裴然却半开玩笑地说:“过几天就要准备进组了,尤枝同学不会连这点机会都不给吧?”
尤枝愣了下,这一次没有回绝。
回到出租屋后,尤枝便直接将高跟鞋踢掉,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放空地看着天花板。
今晚的酒会,虽然累,但似乎是她第一次尝试着接受这样的场合。
甚至舞会后,裴然去和其他人应酬,她一个人也可以坦然地主动向其他人介绍自己的身份。
而很多人看她,目光中虽然依旧有陌生与打量,但也都知道,她不只是谁谁谁的女伴,更是记者尤枝。
手包中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唤回了尤枝的思绪。
她叹了口气,吃力地坐起来,将手机拿出,看清屏幕的来电显示时顿了顿,又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十一点了,她不知道谢承礼这时候来电做什么。
想到之前他没有打通就作罢的电话,尤枝这次依旧选择不接听,只将手机静音,起身去洗手间卸妆,洗漱。
等到尤枝擦拭着湿发走出来,顺手拿过手机查看有没有公司的消息时,才发现手机竟然多了二十几通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人。
尤枝神情复杂地看着屏幕,仍然记得当初,谢承礼最大的耐心不过就是三通电话而已。
正思索着,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屏幕仍显示着“谢”。
尤枝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接听,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机放在耳边。
谢承礼也没有立即开口,他似乎没有想到电话通了,好一会儿才嗓音沙哑地唤了声:“尤枝。”
尤枝抿了抿唇,淡淡地问:“有什么事吗?”
谢承礼安静了下来,良久呢喃:“那时候,你是不是很伤心?”
尤枝不解。
谢承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他很少这样:“过去那一年多的每一次晚宴,你是不是……都很伤心?”
尤枝抓着手机的手一紧,莫名的话,她却懂了谢承礼的意思。